“何隊率既已識破,便明說吧。
不知要如何發落某等兄弟!”
許褚雙手抱拳過胸,腰杆卻沒有彎,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服軟的硬氣。
但眼神掃過周圍圍上來的津幫漢子,又瞥見何方身側鮑出那鐵塔似的身影,終究藏了絲無奈。
他心裡門清:對方有何方、鮑出兩個戰力驚人的硬茬,還有好幾百幫眾,真要打起來,他們這十幾號人討不到半分好處,反倒要栽在這津口。
“是誰派你們來的?”
鮑出往前跨了半步,缽大的拳頭攥得咯咯響。
“請恕某不能告知!”
許褚抬眼迎上鮑出的目光,語氣斬釘截鐵。
雖知處境不利,卻沒丟了義氣,不肯賣了背後的人。
“倒還算講義氣。”
何林拎著短刀走過來,身後跟著數十名津幫漢子。
個個攥著大棒、眼神發狠,還有之前跟著淩操來的人。
一時之間,雙方人馬對峙著,氣氛緊張。
“乾什麼?真要動手還用得著你們?都回去忙!”
何方忽然抬手,先斥退了往前湊的津幫漢子,又轉頭看向何林,語氣放緩了些:“你帶老俞去看看淩操,他傷得不輕,彆耽誤了治傷。”
何林抱了抱拳:“唯,隊率。”
領著人轉身離開,圍上來的漢子們也跟著散了。
隻剩下許褚一行人還站在原地,緊繃的身子稍稍鬆了些。
何方轉過身,看著許褚兄弟,語氣篤定:“其實不用你們說,我也猜得到。
派你們來的,定然是王昌吧?”
他頓了頓,見許褚眼神微變,又接著道:“不過王昌是雒陽本地的地頭蛇,未必認識你們這些譙郡來的好漢。
想來是你們的老鄉史阿引薦的,對不對?”
“神了!你怎麼又知道!?”
許定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往前湊了半步,聲音都變了調,滿臉的不可思議。
連史阿的名字都能說出來,這何隊率難不成真會算?
許褚在一旁聽得眼皮直跳,抬手按了按額頭,臉色黑得像鍋底,心裡隻剩無語:這兄長,真是半點城府都沒有,什麼話都往外蹦!
這一幕,何方也有些無語。
雖然許定對他欽佩有加,親密度噌噌噌的向上跳。
許褚的卻是紋絲不動,依舊處於路人轉正區。
關鍵,這一行人明顯以許褚為主。
何方話都說到這份上,對方依舊不表態。
見狀,何方也就拱手道:“諸位是真義士,能結識也是三生有幸,今日時機不好,未能好好款待,來日相逢,定當把酒言歡。”
他這話意有所指。
既點出“義士”二字,暗讚他們不肯賣主的骨氣,又悄悄點了“時機不巧”,話裡藏著“史阿讓你們做的事,本就配不上你們義氣”的意思。
許褚握著拳的手鬆了鬆,抬眼看向何方,眼神裡的戒備淡了些,但卻沒接話,隻鄭重地回了個禮:“一言為定!”
許定站在一旁,還沒從“何方算準一切”的震驚裡緩過來。
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許褚暗暗拉了把胳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跟著點頭:“再會啊,再會!”
許褚不再多言,轉身朝身後的漢子們遞了個眼色,一行人腳步沉穩地往津口外走。
路過鮑出身邊時,鮑出依舊抱臂站著,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卻沒再阻攔。
津幫的漢子們雖還有些警惕,卻也沒再圍上來,隻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