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勒住馬韁,隻見車轔轔馬蕭蕭,百餘名賓客持劍帶刀。
不用說,又是他的好兄弟,廬江周家大公子,雒陽令周暉。
京師的市長天天這份做派,也是有意思......
不過人說的也對,我帶的是自家部曲,不耗費朝廷的錢糧。
也不占用那些縣兵差役的私人時間......
就差旁邊的人在一起大喊:“周公巡街,生人回避”了。
何方縱身下馬,快步上前,還沒到跟前,就見隊伍中衝出一人:“何老弟,何老弟啊!”
聲音中還帶著哭腔。
那人旁邊跟著個麵如冠玉的少年郎周瑜,正一臉無奈的看過來。
衝過來的自然是雒陽令周暉,他跑到何方跟前,躬身行禮,接著就要下跪......
何方哪敢讓雒陽令真的跪下來,當即快走兩步,死死的攙住周暉。
周暉使勁使了使勁,卻沒有何方力氣大,隻得站了起來。
他眼眶還帶著點紅,握著何方的手道:“大將軍府議事的事,我已從家翁周忠)處聽聞。
兄弟你力排眾議,怒斥群公,主倡精兵先援甘陵國。
甘陵相國正是伯父崇。
滿朝文武多顧內爭,唯有你肯挺身而出。
這份情,我記一輩子,我們周家記一輩子!”
何方心中一暖。
此前雖用傳授“鏖戰之法”刷滿了周暉的親密度。
可此刻人真情流露,語氣裡的感激不摻半分虛假,他也難免動容。
畢竟不是冷血自私的人。
有時候感情這個東西是相對的,你以為你是釣彆人,但過程中何嘗不是彆人在釣你。
何方拍了拍周暉的手背,歎道:“兄長說的哪裡話?
你我早是升堂拜母的交情,甘陵國是周兄伯父所在,也是朝廷疆土,我豈能坐視?
某等都是男子漢大丈夫,不必這般扭捏。”
周暉點點頭,側身讓過身後的周瑜,對何方道:“舍弟周瑜字,雖年少,卻通兵法、善籌謀。
此次你出征,朝廷舟船調度未必順暢,我已備下舟船百艘,船夫千名,又征發雒陽民戶青壯一千充作民夫,負責糧草搬運),還有五百周家死士隨行。
與你同往,路上也好幫你籌謀一二,應對烏桓騎兵的變數。”
不用說,能這麼快調好東西,一方麵是周家早有準備,隻差一紙詔令。
另一方麵,也是周家使錢了......其實很多事情都能做好,就看主事的人願不願意花錢。
“此行凶險,周瑜年歲太小......”何方拒絕道。
聞言,周瑜哪裡不知道何方心中想法,上前兩步,小聲說了幾句。
何方一怔,旋即點頭道:“如此正好。”
周瑜接著道:“舟船和民夫都在孟津備好,一月的糧草備足,隻待何兄出發。”
何方道:“事情恐怕沒有這麼快,大將軍今日擬議上奏,最快也要兩三日,國家的詔書才能下達。
且此去甘陵國,不但要備足大軍的糧草,還要考慮守城的士卒百姓是否缺糧。”
聞言,周瑜皺眉,道:“那要多少糧食?
這幾日,家兄大肆購買糧食,一時好多商賈都開始限售了。”
說到這裡,他瞬即想出辦法:“可留部分舟船在孟津等待何兄,我率他人以行商名義先走,沿黃河一線,再購置些糧草。”
周暉點點頭,大手一揮:“如此也好,弟弟,買糧食不必在意價格。
伯父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鳥令我也不做了!”
何方聽的眉頭直跳,暗想大兄,我的附身卡還沒用呢,你可千萬彆花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