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何冰以及縣尉等人一番巡查下,成功抓獲了七十八名奸細。
原本各自看押,忽有命令傳來。
要把這些人全部押到城西,待明日一早全部砍頭示眾,以儆效尤。
於是,在兩百名甲士的押送下,這些人帶著枷鎖,淒淒慘慘的前往城西。
最終,七十多人擁擠在城西一處臨時牢房中。
潮濕的稻草散著黴味,七八十名被擒的奸細擠在一處。
“明天一早全砍頭”的消息,像一座大山壓在眾人身上。
有幾個穿著粗布短打的漢子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也有人縮在角落,眼神滴溜溜轉,不住打量著牢房的木柵欄,顯然在盤算怎麼逃;
更有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湊到旁邊人跟前低聲攛掇:“橫豎都是死,不如拚一把!
等夜裡看守鬆懈了,某等撞開柵欄跑出去!”
可這話剛落,旁邊一個穿錦緞內襯的人就冷笑:“拚?你跟誰拚?
某等這裡,有張純將軍的人,有張燕的斥候,還有太平道的餘黨。
誰信得過誰?
真要動手,怕不是沒等撞開柵欄,先自相殘殺起來!”
“你怎麼知道?”
有人驚奇的問道。
那人嘿嘿一笑,道:“那幾個說的雖然是漢話,帶著幽州的口音,還有帶著河南口音的,帶著常山口音的......”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彼此對視的眼神裡滿是忌憚。
張純的人恨張燕趁亂搶劫,張燕的斥候又看不起張純“勾結胡虜”,至於跟著張寧來的人,此刻連頭都不敢抬。
當然,還有一些人,似乎也不是這幾方勢力。
就在這時,牢房外突然傳來幾聲短促的慘叫,緊接著是鐵器落地的脆響。
眾人心裡一緊,剛要抬頭,就見木柵欄“哐當”一聲被踹開。
一道身影提著環首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祝公道和司隸張震。
“你是!”
不少人下意識的看過來,他們沒有貿然衝出去,畢竟身上還帶著枷鎖。
“某是張白騎,今日隻救我太平道的弟兄。
你們中,若是張純、張舉的人,某也不管。
願意跟著某走的,現在就跟上來;不願走的,自便。”
張寧說著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漬,指著牢房裡的人,聲音冷冽。
話音剛落,角落裡立刻站起十幾個人,都是之前跟著她混司隸、河內的舊部。
此刻見她現身,眼裡瞬間亮了光,快步湊到跟前。
“打開枷鎖!”
隨著張寧一聲喝。
祝公道劍出如閃電,劍落如匹練!
懂行的看的瞳孔收縮,不懂行看的想拍手稱讚。
枷鎖紛紛被劈開。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張純的奸細猶豫著沒動,可一想到明天的斷頭刀,還是咬咬牙跟了上來。
連張燕派來的斥候,也偷偷混在人群裡,顯然是覺得跟著“張白騎”逃出去,總比死在清淵縣強。
張寧也不深究,隻揮了揮手:“跟緊了!彆出聲!”
祝公道和張震在前開路,刀刃劃破夜色。
他們並沒有發現,當離開之後,那躺在血跡之中的看守,居然又爬了起來。
“馬的,有蚊子,癢死了!”
“還沒走遠呢,你丫小聲點。”
“嗯。”
......
張寧一行人貼著牆根走,沿途竟沒遇到巡查的士卒。
想來這個時間段已經入睡。
經過望樓的時候,還聽到裡麵震天的鼾聲。
眾人很快就到了城牆上,張震早讓人備好粗麻繩,一頭拴在城垛上,一頭垂到牆外的荒草裡:“快!一個接一個下去,彆磨蹭!”
奸細們不敢耽擱,順著繩子往下滑,夜色像墨一樣裹著他們,很快就消失在城牆下的樹林裡。
張寧最後看了眼城內的燈火,也翻身抓著繩子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