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還是那個門,但隔絕出的空間卻像是兩個世界。
門外,沈玄明的腳步聲像是踩在沈空青的神經線上,“噠、噠、噠”,每一下都震得她頭皮發麻。
門內,氣氛焦灼得快要冒煙。
葉懷夕整個人像座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大山,死沉死沉地壓在她身上。
兩人的胸膛貼得嚴絲合縫,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胸腔裡那顆心臟正在擂鼓似的狂跳。
“咚!咚!咚!”
那是葉懷夕的心跳。
“砰!砰!砰!”
那是她的。。
【葉懷夕的大腿肌肉群:“不行了不行了!徹底罷工了!乳酸堆積過量,誰愛動誰動,反正我們不動!”】
【小腦:“平衡係統下線啦,請求支援!請求支援!我正在向地心引力投降!”】
【脊椎神經:“彆喊了,信號中斷,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這身子也得癱這兒!”】
沈空青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這哪裡是爺爺爸爸誇的兵王,分明就是隻剛被開水燙過又被抽了筋的大號軟腳蝦。
“姐?你忙完沒?我進來了啊!”沈玄明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伴隨著門把手被轉動的“哢噠”聲。
那一瞬間,沈空青腦子裡的警報聲拉到了最響。
這要是讓這傻弟弟看見這副光景,“葉家哥哥對我姐姐耍流氓”的謠言,等會她爹下班回來就能提著刀葉懷夕的腿給卸下來。
推不得,躲不掉。
沈空青深吸一口氣,“彆進來!”
這一嗓子,中氣十足,還夾雜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急切。
門外的動靜戛然而止。
沈玄明握著門把手的手僵在半空,那一袋子剛出爐、香噴噴的雞蛋糕差點沒拿穩扣地上。
“怎……怎麼了姐?你沒事吧!”
“病人在進行藥浴後的緊急排毒反應!”沈空青語速飛快,一本正經地胡扯,
“烈焰草藥性太烈,正在逼出體內的陳年淤毒,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見不得風!你一開門,穿堂風一灌,前功儘棄不說,這腿還要不要了?!”
“排……排毒?”
沈玄明愣在原地,屋內傳來的沉重呼吸聲——那是葉懷夕疼得還沒緩過勁兒來——聽在沈玄明耳朵裡,那就是正在與劇毒做殊死搏鬥的證明。
“我不進!我不進!”沈玄明嚇得趕緊鬆開門把手,後退兩步,甚至把自己當成了門神,背對著門站得筆直,“姐你忙!我在門口守著!誰來都不讓進!連隻蒼蠅都彆想飛進去!”
屋內。
沈空青鬆了一口氣,傻弟弟,真好騙。
她抬眼,正好撞進葉懷夕的眸子裡。
兩人離得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見他睫毛上掛著的水珠,正顫顫巍巍地要往下掉。
葉懷夕沒說話,或者說他現在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眼神裡帶著幾分因為劇痛過後的迷離。
【葉懷夕的心臟:“哎喲我去!這姑娘真能扯!不過……這借口找得好!再貼一會兒!就一會兒!這也太軟了!”】
【腎上腺素:“收到指令!分泌!繼續分泌!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太美妙了!”】
沈空青臉一黑。
這人的器官怎麼跟流氓似的?
“還打算壓多久?”沈空青壓低聲音,手抵在他滾燙的胸口上,稍微用了點力氣往外推,“葉同誌,碰瓷也沒你這麼碰的吧?”
葉懷夕喉結滾動了一下:“動……動不了。”
他是真動不了。
那種酥痛感還在骨頭縫裡亂竄,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拆散了重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