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隻有三位數的內線號碼。
聽筒裡響了兩聲就被接起,對麵傳來一聲警惕的:“哪位?”
“我,葉懷夕。”
“讓人去盯著沈家旁支的人。”葉懷夕聲音壓得很低,“尤其是叫王亞琴的,不管是出門買菜還是跟誰喝茶,都給我盯死了。”
“是!不過……咱們盯著一個婦女乾什麼?她身上有事兒?”
葉懷夕停下揉腿的動作,指尖沾著藥膏,在桌麵上無意識地畫了個圈。
“今天協和的主任茅冰招供,說是王亞琴讓她把沈司令家的小孫女綁走,目的是毀她名聲。”
“這不挺合理的嗎?那幫長舌婦最愛乾這事兒。”
“合理個什麼。”葉懷夕冷哼一聲,“毀名聲,把人衣服扒了扔大街上效果不是更好?為什麼要費勁巴力弄麻袋?那是綁架。”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顯然也回過味兒來了。
“還有,”葉懷夕眯起眼,“茅冰辦公室搜出來的那些小黃魚和外彙券,數量不對,一個協和的主任,貪汙受賄能有多少?那些錢,夠買他十條命了,王亞琴要是隻想整整小丫頭,至於給茅冰塞這麼多錢?除非……”
“除非這背後還有彆的買賣。”對麵的聲音變得嚴肅,“您是懷疑……”
“彆打草驚蛇。”葉懷夕掛斷電話。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如果隻是家族內部的爭風吃醋,那是家務事,沈家自己能處理。
但如果牽扯到彆的……
王亞琴她背後,怕是有人在推著走。
而沈空青這個剛回來的“神醫”,手裡握著的那些本事,要是落在有心人眼裡,那就是活靶子。
茅冰還是沒說實話,那麼痛苦也不能說出的實話。
“明天去沈家,把這層皮扒開看看。”
……
第二天一大早,沈家小院的氣氛就有些凝重。
沈家的早飯一向豐盛,今兒擺了一桌子的小籠包、油條和白粥,熱氣騰騰的。
葉懷夕坐在客座上,腰背挺得筆直,哪怕是手裡拿著根油條,也吃出了行軍打仗的氣勢。
沈淩霄老爺子坐在主位,手裡端著茶壺,眼神在葉懷夕身上轉了兩圈。
“一大早過來蹭飯,不是你小子的作風。”老爺子抿了口茶,“有屁快放。”
旁邊的沈遠誌正給周白芷剝雞蛋,聞言抬頭笑了笑,那雙狐狸眼彎彎的:“爸,您讓懷夕把飯吃完,這孩子腿上有傷,得補補。”
葉懷夕吃完早飯,跟著沈家父子去了二樓的書房。
進了房間,他把昨晚審出來的口供,還有自己查到的疑點,一五一十地說了。
隨著他的講述,書房裡的空氣一點點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