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老劉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手裡的抹布往桌上一蓋,再收回來時,那本黑色筆記本已經不見了。
他若無其事地把抹布扔進清潔車的水桶裡,推著車,哼著小曲兒往後門走。
五分鐘後。
原本已經走遠的沈空青,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
她頭發有些淩亂,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臉色煞白,一衝進食堂就直奔剛才坐過的位置。
“本子……我的本子……”
她聲音都在抖,手在空蕩蕩的桌麵上胡亂摸索,甚至彎下腰去翻看桌底。
沒有。
什麼都沒有。
沈空青猛地直起腰,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抓住旁邊一個正在吃飯的男同學,聲音帶著哭腔:“同學!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黑色的筆記本?就放在這兒的!這麼厚……上麵寫著‘實驗記錄’……”
男同學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嘴裡的饅頭差點噎住:“沒……沒看見啊,我來的時候這就沒人了。”
“怎麼會沒看見呢!那是我兩年的心血啊!!”
沈空青急得直跺腳,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食堂裡亂轉,抓住一個人就問,聲音越來越尖銳,帶著瀕臨崩潰的絕望。
【跑跑:“哇!宿主,你這演技!這眼淚說來就來?”】
沈空青一邊抹淚一邊在心裡回道:‘情緒到了自然就有了,那老卞還沒走遠吧?’
【跑跑:“沒呢,就在後門那兒偷看呢。你哭得越慘,他越覺得那東西值錢。”】
沈空青聞言,身子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手死死抓著衣角,指節都泛了白。
角落的葉懷夕的手指猛地收緊,雖然明知道這是在演戲,是之前商量好的劇本,可看著那丫頭哭得梨花帶雨,無助得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他胸口就悶得發慌。
【葉懷夕的視網膜:“這就是傳說中的‘釣魚執法’嗎?雖然知道是演戲,但看著小姑娘那副受氣包的樣子,真想衝過去把那個老頭拎出來練練!”】
【葉懷夕的二頭肌:“控製!老大在控製!但我控製不住啊!我想抱抱她!想給她擋著!誰要欺負她,我一拳一個!”】
【葉懷夕的心臟:“撲通……撲通……好心疼,就算是演戲這也太過了吧?我也想去抱抱她!哪怕是假的我也受不了她掉眼淚!”】
【葉懷夕的腿部肌肉:“彆攔著我!我要衝出去!我要把那個偷本子的老東西腿打斷!”】
葉懷夕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衝動。
“既然拿了,就得付出代價。”
……
就在沈空青在學校裡上演“丟書驚魂”的同時。
京城,沈家大宅。
客廳裡,王亞琴跪在地上,頭發散亂,早已沒了往日的眼高於頂。
她身邊,還跪著幾個王家的核心成員,一個個麵如死灰。
沈淩霄坐在太師椅上,手裡盤著兩顆鐵核桃,哢哢作響。
沈遠誌站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擦著眼鏡,臉上甚至還帶著那一貫的溫和笑容,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大伯……遠誌……我是冤枉的啊!我就是一時糊塗,就想給空青丫頭一點教訓,我沒想通敵賣國啊!”王亞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想去抓沈淩霄的褲腳。
警衛員上前一步,槍托直接懟在她肩膀上,把人頂了回去。
“一時糊塗?”沈遠誌戴上眼鏡,從公文包裡抽出一疊文件,輕輕扔在王亞琴麵前。
紙張飛舞,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