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也不等裡麵人應聲,緊接著就是拍門的聲音。
“雅慧!雅慧!在家嗎?”
一個尖細的女聲傳進來,咋咋呼呼的。
文雅慧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原本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這聲音……怎麼像是文工團那個老卞?”
她起身去開門,嘴裡嘟囔著:“這大周末的,她來乾什麼?”
門一開,一陣濃烈的頭油香味就飄了進來。
沈空青揉了揉鼻子,【鼻粘膜:“阿嚏!遭受化學武器攻擊!濃度超標!老大,我請求關閉嗅覺通道!”】
門口站著兩個女人。
前麵那個四十來歲的樣子,燙著時髦的卷發,臉上粉塗得挺厚,笑得一臉褶子。
後麵跟著個年輕姑娘,穿得花枝招展,一身連衣裙。
“哎呀,雅慧!真是你在家啊!”卞桂芬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眼神跟雷達似的在屋裡掃了一圈,“我就說今天出門喜鵲叫,肯定能遇上好事!”
文雅慧臉上的笑有點假:“老卞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這位是?”
“這是我娘家侄女,叫劉芳。”卞桂芬一把將身後的姑娘拉出來,像是展示什麼商品似的,“芳芳,快叫人!這是你文阿姨,那是葉司令,葉老夫人!”
那個叫劉芳的姑娘抬起頭,眼神在屋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坐在沙發中央的葉懷夕身上。
她眼睛亮了一下,但視線掃到葉懷夕那條隨意伸展的長腿時,又閃過一絲嫌棄和惋惜。
“文阿姨好,葉爺爺,葉奶奶好。”劉芳聲音倒是挺甜。
葉淩雲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陳徽晚倒是客氣了一句:“來都來了,坐吧。”
卞桂芬也不拿自己當外人,拉著侄女就往沙發上擠,一屁股坐在了葉懷夕對麵。
“早就聽說懷夕回來了,一直想來看看。”卞桂芬一臉惋惜地看著葉懷夕,“哎喲,這麼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那個腿,真的沒法子了?”
葉懷夕手裡捏著茶杯,指節泛白,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文雅慧的臉徹底沉了下來:“老卞,你會不會說話?誰告訴你沒辦法了?”
“嗨!咱們這關係,你還瞞著我乾啥?”卞桂芬擺擺手,一副“我都懂”的樣子,“外麵都傳遍了,說是懷夕這次傷得重,以後怕是站不起來了,連那個……那個什麼功能都要受影響,部隊那邊都要讓他轉業了。”
“啪!”
表舅手裡的筆記本摔在了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
卞桂芬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咋呼樣:“哎呀,彆生氣嘛!我知道這事兒對你們打擊大,但這日子不還得過嗎?”
她往前湊了湊,神秘兮兮地對文雅慧說:“雅慧啊,你也彆愁,雖然懷夕現在這條件……咳,想要找個姑娘是難了點,畢竟誰也不願意嫁個……那個啥是不是?”
沈空青坐在葉淩雲旁邊,手裡剝著個橘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卞桂芬沒注意到角落裡的沈空青,繼續她的表演:“不過呢,咱們這麼多年的老交情,我也不能看著你著急,我家芳芳,根正苗紅,正經工人家庭出身,初中學曆,人長得也標致。”
她把劉芳往葉懷夕麵前推了推:“芳芳這孩子心善,聽說懷夕的事兒後,那是直掉眼淚,說是英雄流血不能流淚,她願意照顧懷夕一輩子!她不嫌棄懷夕是個瘸子!”
“對吧芳芳?”
劉芳羞答答地低下了頭,用蚊子哼哼似的聲音說:“嗯……我不嫌棄葉大哥……身體不好,隻要葉家能……能給我安排個文工團的編製,我肯定好好伺候葉大哥。”
葉淩雲氣的手都在抖,陳徽晚臉色鐵青,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文雅慧氣笑了,她抱著胳膊,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這倆人:“合著你們今天來,是來這兒做好事的?覺得我兒子殘廢了,沒人要了,你們這是發揚風格來收破爛了?”
“哎呀雅慧,話彆說得這麼難聽嘛!”卞桂芬還沒聽出好賴話。
“這叫各取所需!懷夕這樣,你也彆指望能找多好的了,我家芳芳不嫌棄,這就很難得了!你看看現在外麵那些姑娘,哪個不是眼高於頂?也就是我們家芳芳實在……”
“這位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