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坐在沙發上,對著眼前和丈夫吳霖長得一模一樣的機器人絮絮叨叨說了很久。
她從家裡日常的瑣碎小事講起,比如每天早上誰先起床、孩子們最愛吃的早餐口味,又細致描述了吳霖平時和朵朵、安安兩個小家夥相處的模樣。
會把安安舉過頭頂逗得他咯咯笑,會耐心陪朵朵搭歪歪扭扭的積木,甚至連吳霖偶爾會故意學小貓叫哄孩子的小習慣都沒落下。
其實說這些的時候,陳嬌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她盯著機器人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總忍不住琢磨:這些細節真的夠嗎?
它能真的模仿出吳霖的樣子,瞞過兩個心思單純卻對爸爸無比熟悉的孩子嗎?可眼下她沒有彆的辦法,隻能一遍遍地把能想到的細節都灌輸給機器人,讓它儘可能貼近真正的吳霖,不僅是外貌,還有骨子裡的溫和。
說著說著,陳嬌心裡又冒出個念頭:或許該讓機器人儘量少和孩子們單獨相處。畢竟孩子的感官最敏銳,萬一哪句話、哪個動作露了破綻,後果不堪設想。
等時間久了,孩子們對“爸爸”的印象慢慢淡了,生疏了,說不定就不容易察覺不對勁了。她輕輕歎了口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剛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客廳,廚房裡就傳來了輕微的聲響。陳嬌走進廚房時,就看到“吳霖”正係著圍裙在灶台前忙碌,煎蛋的香氣飄滿了整個屋子。
這場景和以前一模一樣,以前吳霖在家的時候,隻要不上班,總會早起給一家人做早餐。
他從來不是那種大男子主義的人,不會覺得家務就該是女人的事,反而常說:“老婆是娶來疼的,又不是找保姆,家裡的事就得一起分擔。”
沒過多久,朵朵和安安就揉著眼睛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餐桌旁的“爸爸”,兩個小家夥瞬間清醒了,邁著小短腿就衝了過去。
“吳霖”熟練地彎腰,一隻手抱起一個孩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笑得見牙不見眼。
朵朵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安安則揪著他的衣角,一個勁地喊“爸爸抱”。陳嬌站在一旁看著這溫馨的畫麵,好幾次都有些恍惚。
眼前的“吳霖”抱著孩子,笑容溫暖,廚房裡飄著早餐的香氣,孩子們的笑聲清脆,這一切都和她原來的世界裡,一家人熱熱鬨鬨生活的場景重合在了一起,讓她差點以為吳霖真的回來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完早餐,“吳霖”就接替了陳吉的位置,坐在書房的電腦前,專注地監控著網絡上的各種消息。
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任何一點關於病毒的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陳嬌特意拉著朵朵和安安的小手,蹲下來柔聲跟他們說:“寶貝們,爸爸現在要在家上班工作,特彆忙,咱們可不能去打擾爸爸,知道嗎?”
兩個小寶貝特彆乖巧,用力點了點頭,之後就隻跟著舅媽在客廳裡玩積木、看繪本,就算偶爾路過書房門口,也會放輕腳步,絕對不進去吵“爸爸”。
這已經是陳嬌做好準備的第二天了,距離病毒全麵爆發隻剩下最後一天。按照原來的軌跡,這個時候各地已經出現了不少感染發病的人,隻是相關部門處理得及時,才沒讓恐慌大麵積擴散。
但這次不一樣,因為陳嬌提前在網絡上發了帖子提醒,不少民眾早就知道了病毒的存在,各地都有網友把自己身邊看到的發病案例拍下來發到網上。
有人拍到路人突然發狂撲倒彆人,有人說小區裡出現了行為怪異的人,這些真實的例子讓越來越多人相信了陳嬌最開始發的那篇帖子。
大家都開始積極做準備,超市裡的米麵油、蔬菜、礦泉水被搶購一空,不少人還囤了口罩、消毒液和常用藥品,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好多公司也提前放了假,彆說員工害怕被感染,就連老板們也擔心出事,乾脆讓大家居家辦公。
相關部門再也遮掩不住了,各種防控措施。比如封閉部分公共場所、加強交通管控,都已經陸續施行下去,整個城市的氛圍都變得緊張起來。
陳嬌站在陽台上往下看,小區裡基本沒什麼人走動,隻有幾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物業人員在忙活著。他們正圍著小區的圍牆打轉,但凡有破損的地方,就用水泥和磚頭仔細修補,連一點小縫隙都不放過。
小區的大門也直接關上了,門後麵還堆了不少沙袋、木板之類的東西,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現在要進小區,必須先到旁邊的保安室登記,確認是小區住戶才能進來,外人根本進不來。
在家裡待了兩天,活潑好動的朵朵有些待不住了。她抱著陳嬌的腿,仰著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問:“媽媽,我們是不是不用上幼兒園啦?那我們能不能下樓玩一會兒呀?我想玩滑滑梯。”
陳嬌本來想著,乾脆就在家裡待著,安安穩穩等末世來臨就好。可看著朵朵期待的小眼神,再想想兩個孩子在屋裡憋了兩天,連樓都沒下過,心裡又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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