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
尖銳、冰冷,像是無數隻無形的手撕扯著五臟六腑。
陳嬌的意識在瞬間徹底清醒——又來了!每次穿越都是這樣,不給半點緩衝,直接把人扔進最危險的境地!
身體正在急速下墜,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她甚至來不及腹誹這次是跳樓還是跳崖,強大的精神力已然如同潮水般鋪開,迅速掃描周圍環境。
夜色濃重,下方是堅硬的水泥地,反射著遠處路燈微弱的光。
上方,一棟二三十層高的居民樓在黑暗中矗立,自己剛才正是從其中某一層的陽台躍下。
萬幸,樓下並非光禿禿的,一片精心養護的綠化帶在黑暗中呈現出模糊的輪廓。
“樹木!”心念電轉間,陳嬌幾乎是本能地催動了體內的木係異能。
嗡!一股無形的能量波動以她為中心散開。
下方綠化帶中,一棵高大的喬木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之源,主乾劇烈震顫,數根粗壯的枝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向上生長、延伸,如同靈活的綠色巨蟒,精準地纏向空中墜落的人影!
“唰——!”
柔軟的樹葉和堅韌的枝條瞬間裹住了她的腰肢和四肢,下墜的巨大衝擊力讓樹枝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但終究是承受住了。
緊接著,枝椏迅速回縮,小心翼翼地將陳嬌拉入了茂密、安全的樹冠之中。
坐在一根粗壯的橫枝上,背靠著主乾,陳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雖然以她現在的實力,就算真的砸在地上,也頂多是受點震蕩,不至於變成肉餅,但那樣一來,動靜就太大了。
深更半夜,一個從高樓墜落卻毫發無傷的人?她可不想明天就上社會新聞頭條,被什麼神秘機構盯上。
她再次將精神力延伸出去,仔細探查。這是一個看起來還算高檔的住宅小區,一棟棟單元樓鱗次櫛比,大多數窗戶都黑著,人們沉浸在夢鄉。
剛才的墜落過程短暫,又是深夜,確實沒有引起任何目擊者的注意。
但現代社會的“眼睛”不止人眼。
“七七,快出來,把小區裡,尤其是這棟樓附近的所有監控,剛才那段時間的記錄都處理一下,彆留下任何痕跡。”陳嬌在腦海中呼喚。
“好的宿主,放心吧,交給我!”係統七七的聲音清脆響起,帶著十足的可靠。
“已經搞定,所有相關監控片段都已經替換成空畫麵,保證天衣無縫。還有,宿主,你剛剛怎麼不直接回空間?”陳嬌:“……我不想回,行了吧。”
心頭最大的隱患消除,陳嬌鬆了口氣,這才有閒暇安穩地坐在樹枝上,準備接收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
她得儘快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會走到跳樓這一步。
然而,當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湧入腦海時,陳嬌的眉頭越皺越緊,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
原主曾是一名名牌大學的學生,與丈夫是校園戀情,畢業後順理成章地走入了婚姻殿堂。
最初的生活也甜蜜過,她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對未來充滿憧憬。
然而,好景不長,在婆家“早點要孩子”的不斷催促和丈夫的軟語勸說下,她最終妥協,辭掉了工作,回家專心備孕,成了一名家庭主婦。
這一做,就是兩年。兩年來,她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原主自己也偷偷去醫院檢查過,結果顯示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向丈夫提出,希望他也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問題是否出在另一方。
誰知,一向溫文爾雅的丈夫對此反應極大,堅決否認自己有問題,並以各種理由推脫,死活不肯踏進醫院半步。
原主想著,或許是緣分未到,孩子的事急不來,沒有就沒有吧,隻要夫妻感情好也行。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成了她噩夢的開始。不知從何時起,丈夫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他開始頻繁地以工作應酬為借口晚歸,每次回家都醉醺醺的。第一次動手,是因為原主在他吐得一塌糊塗後,忍不住埋怨了幾句。
那個曾經說會愛她一輩子的男人,竟紅著眼睛,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
火辣辣的疼痛和內心的屈辱讓原主幾乎崩潰。她大哭大鬨,要離婚。
而那個男人,卻立刻跪了下來,抱著她的腿痛哭流涕地懺悔,說自己喝多了,不是人,工作壓力太大,一時糊塗,求她原諒,發誓絕不會有下一次。
看著眼前聲淚俱下的丈夫,想起過往的溫情,原主心軟了。她選擇了原諒。
可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她的原諒,換來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凶狠的毒打。
酒醉成了常態,打人也成了家常便飯。拳打腳踢,抓著頭發往牆上撞,用皮帶抽……
最嚴重的一次,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能勉強下地。
原主不是沒想過逃離。她再次提出離婚。然而,丈夫卻猙獰地笑著,拿著明晃晃的菜刀在她麵前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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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你敢提離婚,我就去砍死你爸媽!我說到做到!你跑得了,他們跑得了嗎?”
原主是獨生女,父母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
這致命的威脅像一道枷鎖,將她牢牢捆在了這人間地獄。
她不敢拿父母的性命去賭那個瘋子的底線,隻能一次次地忍耐,在無儘的恐懼和痛苦中煎熬。
而今晚,悲劇達到了頂點。原主再次因為小事觸怒了丈夫,被他狠狠毆打了一頓後,反鎖在家裡。
丈夫搶走了她的手機,紅著眼睛,拿著一把鋒利的砍刀,在她驚恐的目光中摔門而去,嘴裡還惡狠狠地念叨著:
“都是你逼我的!我現在就去宰了那兩個老不死的,看你還離不離婚!”
被鎖在屋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手機被搶無法報警,想到父母即將麵臨的危險,極度的絕望和恐懼吞噬了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