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讓陷入了回憶。
“兩年前11月25日,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飄著鵝毛大雪,大約中午,來了五六個年輕人,說采空區搬遷,讓我們家趕緊搬了,由於我們家還沒有找到新的住處,就拒絕了,沒想到,那些人太可惡,拿起家裡的東西就往外扔,我兒子急了,就和他們吵了起來,他們扇了我兒子兩巴掌,我兒子衝進廚房,拿了刀子,最後那些人走了!”
趙德讓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楊東生一邊認真地聽一邊記著。
“我們本以為,那些人走了就算了,可沒想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我們聽到外麵有車響,還以為是打兔子的,沒想到,幾分鐘後,門被一腳踹開,五六個大漢衝了進來,他們不由分說,抓住我兒子就往外走,我趕緊衝出去阻攔,對方一腳將我踹出去老遠,隨後,他們就將我兒子塞進一輛車裡,我就趕緊報了警,警察來,說幫我們尋找!”趙德讓說到這裡,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最後怎麼樣?”楊東生趕緊問道。
“淩晨五點的時候,我兒子被送回來了,我問他怎麼了?他不說話,中午十二點左右就死了,醫院說是死於心肌梗死!”
“後來呢?”
“後來,我兒子就被拉走了,放在殯儀館,再後來,我兒子就被火化了........”
楊東生聽後,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這片土地上還有如此野蠻的事情。
“那你兒子到底有沒有被打?”楊東生問道。
“打,肯定打了,雖然我兒子不說,但身上有淤青,明顯是被皮鞭、鐵棒等打的!”趙德讓趕緊道:“要不然,我也不會去上訪!”
楊東生微微點了點頭,道:“老人家,彆著急,你再回憶一下,當天晚上抓你兒子走的那些人中有沒有白天逼著你們搬家的那些人?”
趙德讓搖搖頭道:“唉,當時人多,再加上我兒子是晚上被抓走的,根本記不清.......”
楊東生再和趙德讓聊了幾句,也沒有拿到有利的證據,多少有些失望。
隨後,開車回到縣上。
回到縣政府,他將車停在停車位,剛回到辦公室,就聽到有人敲門。
“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大江集團法律顧問秦曉倩。
本來,秦曉倩已經對陳大江失去了信心,可接到電話,上麵命令她儘可能讓陳大江無罪釋放。
她心裡很明白,無罪釋放幾乎不可能,但隻要征得縣政府的支持,和被打者達成和解,少判幾年還是可以的。
本來,她準備去找柳秋慧,可想想,自己這樣一個小律師,在一個縣長眼裡,那就是個小人物,更不利於成功。
最後想想,還是先找楊東生好點。
她去楊東生辦公室敲門,政府辦工作人員說楊東生出去了,讓她改天再來。
她道了聲謝謝,隨後,就蹲在政府大院的角落處盯著門口進來的車,終於看見楊東生的車,看見楊東生從車上下來,就尾隨楊東生上了辦公室。
“楊主任,我是大江集團的法律顧問、陳大江的律師秦曉倩,我給您打過電話,這是我的律師證!”對方掏出律師證給楊東生雙手遞了過去。
楊東生聽見對方是陳大江的律師秦曉倩,沒有接對方的證件,而是走到洗臉盆前,細心地洗完了手,才坐到辦公桌前,指了指麵前的沙發道:“秦律師,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