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穿著青衫，隻不過衣擺上的鮮血消失得一乾二淨，就連身上的傷口沒了。
淩綃立在原地有些發愣，方才是有人救了她？
上次瀕臨死亡還是那個無比真實的夢境，方才卻是差點就要真的死亡。
隻不過這回她心中卻毫無恐懼，隻有說不清的憤怒。
她沉吟片刻，伸手摸向領口，見那把銳利的剪刀依舊在懷裡，淩綃拍了拍胸口，這才抬步走出房門。
溫暖的陽光籠罩在她的身上，身體從裡到外都是暖烘烘的。
剛才在隅室裡憋悶的感覺一掃而空，淩綃隻感受到無比的舒適和輕快。
腦子清明些許，淩綃不禁思索，正常來說，供奉的牌位和佛像都會安置在家中堂屋，光線明亮，位置寬闊。但趙家對三神那麼尊敬，卻隻把對方安置在一個宛若茅廁的小房間，狹窄陰暗，不見陽光。
是三神的要求，還是他們擅作主張？
淩綃在趙家轉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消失了。
但是灶房還殘留著燒火的餘味，不像是消失很久的樣子。
是因為她毀了三神像，所以災禍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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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綃又想到小福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那丫頭應該算不得三神的信徒，或許不會被影響。”
這樣想著，淩綃再次來到了那個供奉三神的小偏房。
她氣勢洶洶地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木門。
金黃的陽光儘數都鑽進了房間，屋裡的紅燭閃了閃，搖搖晃晃。
淩綃打眼一看，發現那個不久前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三神像，竟然好端端地還在那裡！
她踱步上前，這次心中沒了那橫衝直撞的怒意，淩綃便仔細去觀察這個神像的模樣。
這一看，便把淩綃惡心得不行，原本那三神身前怎麼也看不清的一坨東西此刻清楚地映在她的眼中。
那竟然是個羊首人身的嬰兒！
它正拚命地從神像肚子裡鑽出來，神像低垂眼眸，微笑著捧著這個新生的嬰兒。
神像的頭上也不是佛螺髻，而是一顆顆凸起的眼珠。
這次淩綃倒是沒有把它給砸了，她把神像放回原位，轉而在房間裡探查起來。
趙家就這麼大點地方，四處都找不到羊圈，那隻有一個可能了。
淩綃四處敲敲砸砸，走到某處時，感到腳下有一處明顯的凸起。
她往後退一步，低頭去看，發現那是一塊明顯翹起的木板。
淩綃掏出剪刀，鋒利的刀尖把那口子開得更大了一些，她伸出手指往下摩挲，裡頭果然是空的！
使了點力氣，淩綃一鼓作氣把木板掀開，就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露了出來。
她拔下佛龕前的一根蠟燭，微弱的火光照亮洞口，懸掛著的木梯出現在眼前。
“砰！”
青衫女子動作利落地從木梯上跳下去。
紅燭的火苗閃了又閃，女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掌罩住它，見火苗穩住，她才鬆了口氣。
淩綃伸長手臂，在微光的照耀下，原本狹窄的洞口逐漸開闊起來。
她沒有猶豫，繼續向前走。
不過片刻，淩綃就聽到了幾聲微弱的羊叫。
果真在裡麵！
她循著聲音加快腳步。
“咩…”
——一直沒有見到蹤跡的羊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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