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清和給你開的藥?”
婦人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丈夫得的病並非是這疫病。”
“早在多年前,他就已經患上了一個奇怪的病。”
“起初我們家裡還算富足,但為了給他治病,掏空了家裡大半積蓄,尋了好多大夫來看都沒有辦法。”
婦人歎了口氣,“後來我也就放棄了。”
“這草藥是村長可憐我,送我的一些藥渣,聊勝於無,也能再熬上幾次。”
“先前我也想過讓徐醫師來看看丈夫的病,但現在大家都得了疫病,徐醫師為村裡人忙前忙後,我又怎麼好意思再勞煩他。”
待久了,那股臭味沒有一進門時那樣恐怖了,淩綃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她看向婦人,開口提議,“恰好今日我過來給孩子診斷,順帶可以再給你丈夫看看。”
聽到淩綃這麼說,婦人眼中的感激溢於言表,但她還是有些猶豫道:“這會不會太麻煩醫師了。”
“不麻煩,帶我去看看你那丈夫吧。”
婦人不再推辭,便領著淩綃來到一間裡屋。
越靠近那個房間,臭味越是濃鬱,淩綃隻覺得眼眶發酸,竟是被那臭味給熏出了眼淚。
但話都說出去了,就沒有回頭路,說不定還能從中找出一些線索來。
淩綃梗著脖子隨婦人進去了。
屋裡漆黑一片,堂屋裡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家具,這個房間竟然還架著一張床。
“這張床也能值不少錢,但是因為丈夫的身體不便,便一直留在這兒了。”
很快淩綃就知道婦人話裡的意思了。
婦人打開窗戶,微光便中透過,照在了床上的人身上,或許還能稱之為人的話,他整個身體都與那張木床粘連在了一起。
若是將他與床分開,淩綃毫不懷疑,床麵上會留下一層皮肉。
在淩綃去看那床上的人的時候,婦人也在偷偷看淩綃的神色。
這女子雖說是厲害的醫師,但看著也不過是個小丫頭。
因為自己的私心,她沒有跟對方說明丈夫目前的狀況,就怕對方看清床上的人後會受到驚嚇。
不過幸好,這青衣醫師麵色沉靜,並未露出什麼特彆的神色。
婦人悄悄鬆了口氣。
淩綃沉默了幾秒,開口問道:“…你丈夫,他還活著?”
這話雖說有些冒犯,但是眼前的景象實在不怪她會這麼問。
床上的是一大灘腐爛的肉,淩綃隻能通過毛發的生長位置識彆出此人的頭部在哪。
稀疏的毛發下,是隱約可見形狀的眼睛和嘴,再往下,就是高度腐爛的身體。
淩綃看到那堆腐肉動彈了一下,仔細再一看,是肉下麵的蛆蟲在鑽來鑽去。
婦人聲音低了下去,“活著,他還活著。”
“他死不了。”
“他還能聽見我們說話。”
她的情緒有些奇怪,說不清是悲傷還是痛苦。
這樣的聲音和神態,淩綃卻覺得有些熟悉。
她在地穴裡看到過。
那是一種麻木。
麻木到連痛苦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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