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衣的人被淩綃踩在了腳底下,黑色的衣服上很快出現一個又一個灰撲撲的腳印。
淩綃用力碾在他的肩胛骨,陰惻惻道:“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腳下用力,把他踢翻過去,她俯下身,看清對方的樣子。
那是一張異常寡淡普通的臉,普通到看完一眼轉頭就能忘記。
淩綃眯了眯眼睛,伸出手,用力扯了扯他的臉頰,直到把那張臉扯得通紅一片,她才鬆手。
手感也不太像是戴了一張人皮麵具。
少男忍不住悶哼,淩綃的力氣太大,身上鑽心的疼痛讓他眼眶有些發紅。
“說,是誰派你來的!”
他看了淩綃一眼,垂下眼眸,有些艱難地開口,“…我,沒有想要殺你。”
與平平無奇的外貌相比,他的聲音如飛泉漱玉,稱得上是悅耳動聽。
淩綃隻覺得手心癢癢,她不耐煩道:“我問是誰派你來的,少說廢話!”
對方不吭聲了,淩綃嘖了一聲,“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緊抿著唇瓣,始終不開口。
見問不出什麼來,淩綃冷笑一聲,“你沒有想要殺我,但是今日落到我的手裡,你是非死不可了。”
話音落下,淩綃舉起了長刀。
“等等!”
“改變主意了?”
淩綃笑了一下,“現在你想說了,也得死。”
少男麵色蒼白如紙,他快速說道:“我是天玄宗弟子!”
“你若是殺了我,待魂燈滅掉,宗門一定會找到殺害我的凶手。”
“在天玄宗,同門相殘,是重罪!”
“到時候,你也跑不了。”
淩綃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你是天玄宗的弟子?”
見淩綃把刀放下,少男立馬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這是證明!”
淩綃把那玉牌奪過來。
正麵刻上去了兩個字,寧淵。
玉牌後麵的符文跟她木牌上的符文差不多,淩綃感受到那符文上的靈氣跟她木牌上的一脈相通。
這枚身份玉牌是真的。
淩綃氣得牙癢癢,沒想到這種貨色竟然還是個內門弟子。
“這下你信了吧。”他小心翼翼道。
淩綃沒有說話,看著玉牌若有所思。
如果對方真的是天玄宗弟子,那她大可以去向戒律堂舉報,有人尋釁滋事,企圖暗殺她。
但她一沒有留影作證據,二來對方被自己打了個半殘,怎麼看都說不過去。
但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寧淵眼睜睜看著淩綃把他的玉牌塞進了懷裡。
“你這是做什麼!”
淩綃雙手環胸,“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身份玉牌就是你的?”
“玉牌滴血認主。”
“你把玉牌還給我,我才能證明給你看啊!”
淩綃看向四分五裂的木門,還有遍布灰塵的室內,“把這裡給我打掃乾淨。”
寧淵一瘸一拐地站起來,“隻要我按照你說的做,你就把玉牌還給我?”
打掃房間而已,對修士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說著,他就開始雙手結印,準備展開術法。
淩綃淡淡開口:“誰讓你用術法打掃了。”
她坐在房間裡唯一乾淨的凳子上,“用抹布,給我一點一點擦乾淨。”
寧淵微微瞪大眼睛,“你,你不要太欺負人。”
淩綃用袖子擦了擦刀上的血跡,“欺負人?我原本是打算殺人的。”
寧淵:……
他將衣擺撕下一截,默默開始擦拭房間裡的灰塵。
隻是他身上有好幾處骨頭都被淩綃打斷了,痛疼難忍。
可他隻要一想要停下來休息會兒,淩綃就用手指敲敲刀麵,清脆的聲音聽得他骨頭發酸。
不知過了多久,那張蒼白的臉白得都有些發青了,“…我擦好了。”
“好了?”淩綃看著一塵不染的寢居,麵上沒什麼表情。
下一秒,她陡然抬高音量:“有沒有點眼色,隻打掃屋裡,外麵就不打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