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淩綃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她從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等到腦子清明些許,才發現似乎遺漏了什麼。
今日寧淵沒有過來給她上早課?
她原本還想著等寧淵前來時,問他一些問題呢。
淩綃打了個哈欠,感受到身體裡的靈炁恢複了些許。
相比較於靈氣恢複需要從天地間提取再吸收,那靈炁恢複的方式就簡單粗暴很多了,睡覺就是其中一個方式。
但這樣還不夠,若要完全恢複,她還需從五穀中汲取精氣,滋養心肺。
通俗點來說就是——
她得吃飯!
淩綃從房間裡出來,準備去找謝長纓。
畢竟昨日她才說過,沒有她的準許,不準出靈樞閣,看在她送自己衣裳的份上,自己就乖乖跟她報備吧。
“師姐!”
“師姐?”
“謝師姐?”
藥房和寢居都空無一人。
淩綃摸了摸下巴,該不會人又不在吧。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不能算做她違反了規矩。
想著,淩綃推開最後一扇門,“師姐。”
“師…”
淩綃沒有想到,謝長纓此時正在會客,她一隻腳都跨進了門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謝長纓一襲白衣,出塵脫俗,如同雪山之上的紅梅一般冷豔傲氣。
而她對麵的那個女子,長發及地,細眉鳳眼,紅唇嬌豔欲滴,若說謝長纓像雪,那她就像瓷玉,帶著一種易碎的美。
淩綃以為這世間不會再有比師以觀還要好看的人了。
果真還是她見識太少。
冷淡的聲音傳來:“何事?”
淩綃恍然回神,看向謝長纓:“我,我餓了。”
謝長纓聽她這麼說,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不是有辟穀丹嗎。”
“我不想吃辟穀丹,我想吃飯。”
“……”
謝長纓隻覺得自己此生所有的耐心都用在眼前這個人身上了。
她提醒道:“內門沒有膳房。”
淩綃點點頭:“我知道啊,所以我來是想告訴師姐一聲,我想到外門去吃飯。”
“……”
淩綃竟從謝長纓這張冰塊臉上看到了極其明顯的無語。
不知過了多久,謝長纓對麵的那個美人輕笑出聲,她微微歪頭看著淩綃:“你今年多大了?”
淩綃看向她,雖然已經緩過神,但她還是覺得此人美得驚心動魄:“十四。”
“長纓,這就是你新收的藥仆啊。”
“年歲那麼小,你下得去手嗎?”
謝長纓舉起杯盞,放到唇邊,聞言她掃了淩綃一眼:“我對她已仁慈太多。”
“你方才說,你餓了?”
她微微彎起唇:“不如到我那去,我平日裡倒是喜歡研究一些吃食。”
“符溦!”
她沒看謝長纓,以手支頤,含笑望著淩綃:“隻不過是滿足孩子的口腹之欲罷了,這你都不允?”
美麗的東西大多有毒,這是淩綃從師以觀身上得來的結論。
此人的美跟師以觀不相上下,就是不知會不會比師以觀更毒。
謝長纓冷哼一聲,“她若願意隨你去,我自然不會管。”
淩綃看了看冷臉的謝長纓,又看了看笑盈盈的符溦。
她搓了搓手,最後開口對符溦道:“如果你不毒死我,我就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