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就睡到了深夜。
黑暗中突然亮起兩盞藍月一樣的微光。
“鏘——”
刀尖深深嵌入了牆麵，少頃，微弱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從長刀的方向傳來。
淩綃睜開眼，慢吞吞從床上起來，點燃屋內的蠟燭。
室內徹底明亮之後，淩綃看到了被刀擊中的東西。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柔軟的皮毛，一隻白狐狸齜牙咧嘴地衝淩綃哈氣，那雙漂亮的湛藍眼睛驚懼交加地望著她。
“妖？”
淩綃沒有從對方身上察覺到妖氣。
她朝白毛狐狸走近，微微俯身。
傷口處的劇痛讓狐狸的身體輕輕顫抖，對上淩綃的眼眸時，狐狸的耳朵尖都在打顫。
少年神色冷漠，隻見她抬起手，下一秒，長刀被拔了下來，沒了外力支撐，狐狸從牆麵上滑落在地。
它體格不大，不像是狐狸，倒像是隻貓，摔落在地麵上之後，身體隻有微弱起伏，喉間時不時發出軟軟的呼嚕聲。
淩綃雙手環胸，冷眼瞧著它，“看著不像好東西，還是殺了吧。”
“唔！”
聽她這麼說，地上的狐狸頓時有了動作，它艱難地站起身子，清澈透亮的眼睛死死盯著淩綃，淩綃以為它要攻擊自己了，可狐狸卻嚶嚀一聲，猶豫地來到她腳邊，用柔軟的身子蹭著她的小腿。
皮毛柔軟有光澤，隻是上頭蹭到了些許的血液，使其看起來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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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綃冷笑一聲：“臟死了。”
它動作一頓，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下一秒，它被迫抬起腦袋，淩綃鉗製住它的脖頸，讓它揚起臉來，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粉色的舌頭，淩綃注意到它嘴邊的血跡。
少年暴力的動作讓它有些不適，狐狸想從她手中逃離，淩綃卻把它直接拎起來，撂在了桌麵上。
她撐著下巴看著狐狸虛弱的身形，劍柄輕輕撥弄著他受傷的腹部。
這傷是剛才被刀擊中時落下的傷痕。
狐狸身上不僅沒有妖氣，也沒有任何的靈氣。
淩綃眉心的朱砂痣越發鮮紅，不一會兒她看到了狐狸腦袋上升起的圖像。
簡單的線條勾勒出狐狸的形狀，它腦門上隻有一團亂麻，這意味著對方不通人性，大腦空空。
還隻是一隻普通的狐狸？
淩綃頓了頓，往它嘴裡塞了一顆回春丹。
“哪來的回哪去。”
“我可沒有耐心養一隻狐狸。”
說罷，她便將狐狸提起來，打開窗戶，將其放到外麵。
還沒等淩綃準備重新躺下，窗外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木窗嘎吱一聲被推開，狐狸靈巧地從縫隙中鑽進來，來到了淩綃床前。
它坐得端端正正，就這樣安靜地盯著淩綃。
淩綃皺了皺眉，語氣不善：“還不走？”
“不走的話，我就把你的毛都剃了。”
狐狸的耳朵輕輕抖動，也不知有沒有聽明白淩綃的話，它微微歪了歪頭，張嘴打了個哈欠。
隨後竟是毫無畏懼地窩在地麵上，閉上了眼睛。
“……”
淩綃頗有些震驚地看著它的動作，陷入了沉思。
難道她的身上的殺氣還不夠可怕嗎。
這麼多弟子住在這裡，偏偏找上了她，她身上是有什麼吸引對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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