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綃覺得自己要被凍死了。
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發出一陣陣刺骨的疼痛,肌肉在不停顫抖,等死的無力感讓她爆發出一種強烈的怒意以及恨意。
不管是誰,如果她沒死僥幸活了下來,她一定要讓如此折磨自己的人碎屍萬段!
可她真的能活下去嗎…
淩綃身體不自覺蜷縮成了一團,雪花不斷飄進眼眶,刺得眼睛生疼,她隻得閉上眼睛,將腦袋埋在臂彎裡。
意識昏沉間,淩綃忽然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
理智告訴她,這莫名出現在此處香味一定有古怪,或許是有精怪故意引誘她,好趁機殺了自己——
這樣想著,淩綃咽了口唾沫。
又冷又餓,她已經睜不開眼睛了,隻能憑著本能張開嘴。
入口是微涼彈牙的觸感,淩綃下意識吸吮了一下,隨後狠狠咬了下去,有液體瞬間迸發出來,湧入她的口腔。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淩綃不管不顧地拚命吸吮著那微甜芳香的液體。
口腔徹底被浸濕了,可她已經開始不滿足於此。
身體恢複了一絲力氣,但依舊睜不開眼睛,她隻能不斷伸出手去摸索,攀附上那香氣的來源。
就在這時,淩綃突然發現一處薄軟好入口的位置,這個發現讓她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重新流淌起來,甚至隱隱有些沸騰。
她張口,伸出舌尖舔舐著,鋒利的牙齒深陷了下去,很快便被她撕下一整塊,幾乎來不及咀嚼就被咽了下去。
淩綃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食物。
是肉嗎?
但滋味如此清甜,更像是某種果子。
不過很快淩綃就無暇去想了,她一口一口,又吸又咬,填滿了饑腸轆轆的肚子。
一望無際的潔白之境,突兀地,某處雪麵洇開了一團殷紅。
雪還在下,覆蓋住女孩的整個身體,洗去她手指、唇邊的血跡。她蜷縮著,雙目緊閉,眉宇間那股慣有的戾氣消失無蹤,隻剩下一片安然恬靜,宛若嬰兒回到了母胎中。
幾縷銀白的發絲無聲地纏繞上她的手腕,下方,一雙淺粉的眼瞳靜默地注視著身上的女孩。
他的半邊臉埋在雪中,另外半邊臉,則是皮肉翻卷,傷口猙獰。
許久,那雙眼珠極輕地轉動了一下,最後略過女孩安靜的睡顏,緩緩閉上了眼睛。
……
“嘶——”
淩綃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頸。
除了因為睡姿問題而造成的肌肉酸疼外,她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好像就隻是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還未綁定係統的自己在冰天雪地裡走著,最後快要凍死的時候回憶起了曾在師府的日子。
之後呢?
淩綃按了下眉心,麵色極為難看。
之後她就醒來了。
但她直覺中間肯定還有一段記憶,可是現在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淨心蓮也做了相似的夢,隻是它的夢境內容就更為簡單。
它整理著淩亂的發絲,心有餘悸道:“我夢見我在沒開智的時候被一堆靈獸圍著吃掉了。”
“疼死我了!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淩綃驚訝:“你現在是已經開智的狀態?”
淨心蓮:“……”
淨心蓮轉移了話題,“肯定是臭狐狸擺了我們一道!真是可惡!”
淩綃卻不認為是月琉做的。
他還沒那麼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