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能量屏障如同垂死巨獸的心臟,在實驗室和密室間劇烈搏動,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毀滅氣息。能量過載的尖嘯聲刺痛耳膜,各種儀器的警報燈瘋狂閃爍,將“玄龜”那張扭曲瘋狂的臉映照得如同地獄惡鬼。
門外,“龍王”、周文淵等人強行破門的撞擊聲如同重錘,一次次砸在搖搖欲墜的防禦屏障上,卻也使得內部的能量場更加不穩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引爆!
“沈瑾年!最後三秒!”“玄龜”透過屏幕,雙眼赤紅地咆哮,他的一隻手已經懸在了控製台那個最終引爆的按鈕上方,“幫我!或者一起死!”
三!
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鐮刀,已經架在了脖頸上。
但我心中卻奇異地沒有恐懼,隻有一片極致的冷靜。玄龜已經徹底瘋了,任何言語都無法說服他。唯一的生機,在於打破他的執念核心,在於……那個維生艙中的女人——林晚秋。
二!
我的目光穿透屏幕,再次落在那淡綠色液體中靜謐的“身影”上。我的“生命場”感知依舊無法捕捉到她的存在,但那種“空無”本身,就是一種最強烈的信號。
“玄龜”保存了她的身體,甚至可能用某種技術收集、封存了她殘存的意識碎片,但……那真的還是完整的“她”嗎?
一!
就是現在!
我沒有去試圖攻擊“玄龜”,也沒有去衝擊能量核心——那隻會加速毀滅。我將全部的精神力,再次極致內斂,回歸到“抱元守一”的玄妙狀態。
但這一次,我不是為了防守,而是將這股經過七日煉獄淬煉後、變得無比凝練精純的精神力,混合著我獨特的、蘊含著“鑰匙”特質的生命能量,化作一道細微到極致、卻堅韌無比的“絲線”,無視了物理屏障和狂暴的能量亂流,精準地、小心翼翼地……探向了那個維生艙,探向了那片“空無”之地。
這不是攻擊,也不是治愈,而是一種最深層次的……鏈接與共鳴。我在試圖觸碰那被“玄龜”用技術和執念強行挽留的、屬於林晚秋的、最後的意識碎片。
成功了!
就在我的精神絲線觸及維生艙的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而破碎的“感覺”反饋了回來。那不是完整的意識,更像是一些散落的、充滿悲傷、眷戀、以及……深深疲憊的情緒碎片。
我“聽”到了無聲的歎息,“看”到了模糊的、關於“玄龜”、關於戰友、關於陽光的溫暖記憶剪影,也感受到了那股被強行束縛、不得安息的痛苦!
“玄龜”的瘋狂,他的“白澤計劃”,他所做的一切,對於這殘存的意識碎片而言,並非救贖,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漫長的折磨!
“不……要……”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意念,順著我的精神鏈接,艱難地傳遞了過來,充滿了哀求和解脫的渴望。
夠了!這就夠了!
我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那縷精神鏈接瞬間收回,但捕捉到的關鍵信息,已與我自身的生命能量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我抬起手,指尖並非凝聚攻擊性的“電光手術刀”,而是將那股共鳴的、帶著林晚秋最後意念波動的能量,化作一道細微到肉眼難辨的流光,精準地射向了實驗室主控台側後方,一個不起眼的、連接著所有係統、尤其是維係著那個虛假的“白澤”ai主機的底層能量節點!
這不是暴力破壞,而是最精密的“手術”!是鑰匙對“鎖孔”的契合!
滋啦——!
一聲輕微的、如同電路短路的異響傳來。
下一刻,實驗室中央,那個一直沉默運行、模擬著林晚秋聲音用於蠱惑的“白澤”ai主機,突然不受控製地發出一陣紊亂的電流噪音,緊接著,一個與之前ai模擬的、完全不同的,帶著真實情感顫抖的、微弱而清晰的女聲,通過實驗室的擴音係統,斷斷續續地響了起來,回蕩在死寂而狂暴的空間中:
“正…雲…停…手吧……”
“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