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女士守著的床上,隱約可見一道瘦弱不堪,皮膚枯黃的人影,即使無法看清細節,但那人影身上飛速流逝的生命力,帶來的蕭條感,輕易便能察覺到。
蘇白緩步靠近,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床上的人影。
他眼神流露出駭然之意,渾身上下,雞皮疙瘩暴起。
床上的人,裸露在外的臉頰上,長滿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印堂發黑,鼻腔處不斷往外溢出積液,油膩不堪的頭發隨意耷拉著,傳出一種垃圾腐爛的味道。
她的手臂,乾枯到堪比一節已經枯萎的樹乾,瘦縮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
露出的部分就這麼多,其它部位不得而知。
當然,蘇白之所以如此駭然,不是因為床上之人的外觀。
好歹他見過無數畸變者,比這惡心得多了去了。
他真正驚訝的,是這個人身上的狀態。
『&"‘“、—”’\的詛咒:聆聽禁忌之名,蒙受災禍之痛。』
顯而易見,床上這個人為何會這樣。
她恐怕是無意間,得知了某位不可名狀存在的真名。
要知道,那些存在的真名,就算是現在力量尚未恢複的啟明星,都不敢隨意觸碰。
床上的人尚且還算活著,已經是運氣極佳的表現。
終於,蘇白結束對床上之人的打量,看向守在床邊,那位氣勢不凡的女士。
出乎意料,這女士不是彆人,正是和蘇白有過幾次交際的現任龍灣大學校長劉清越。
劉清越此刻的模樣,遠不如在超凡部門當部長的時候,那樣的英姿煥發。
她原本漂亮又不失犀利的臉蛋,隻剩下無儘的憔悴——眼皮耷拉著,精致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嘴唇因為太久沒有飲水而乾裂,黏糊糊的頭發隨意垂在臉上。
黯淡的眼神向一側看去,劉清越渾身上下死寂的收斂,她苦澀一笑:“原來達成交易的人,是你啊。”
“讓你見笑了。”
“身為龍灣大學新任校長,在學校事務最多的時候,擅自跑出來,是我的失職。”
劉清越的語氣,如遲暮的老人,遠不如和蘇白初見時的咄咄逼人。
沒有回答她的話,蘇白繼續觀察著床上之人的狀態。
他算是明白,當初在隔離的時候,劉清越為何要對他死纏爛打。
親人變成這樣,她沒有不擇手段,已經很不錯了。
劉清越注意到蘇白的視線所在,像是在追憶什麼:
“這位是我的母親。”
“她是一位很慈祥,很和藹,很了不起的女性。”
“她一個人把我在那個虎狼窺伺的家族內拉扯大。”
“我的羽翼漸漸豐滿,手腕要逐步強硬,我本以為好日子要到來....”
“可,我背後那個該死的家族,有人沾染了禁忌的實驗。”
“實驗最終失敗,災厄席卷而來,波及到了我的母親。”
“大部分人,都當場死去,唯有我的母親現在還強撐著。”
“我認為她可能是不放心我,畢竟我從小性子就挺莽撞的。”
說到這裡,劉清越語氣溫柔,輕輕捧起她母親乾枯的手,視若珍寶。
平複了一下心情,劉清越表情變得嚴肅:
“我動用了很多關係,調查了很多資料。”
“最後查明了我母親身上的狀況。”
“不出意外的話,她被某位偉大存在的力量侵染,詛咒深深纏繞住她的靈魂。”
“這種詛咒,一般手段無法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