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號狙擊位上,空氣仿佛凝固。陳默的呼吸平穩悠長,與心跳融為一體,整個人如同嵌入岩石的一部分,唯有透過瞄準鏡的眼神,銳利如即將撲擊的鷹隼。
十字準星的中央,穩穩地套住了那隻工裝服喪屍的眉心。距離,風向,濕度,彈道下墜……所有數據在他腦中瞬間處理完畢,化為肌肉最微妙的調整。
他沒有立刻扣動扳機。他在等,等一個最佳的時機,等那隻喪屍邁出下一步,身體處於相對靜止平衡的瞬間。
來了。
工裝服喪屍僵硬地抬起腳,正要落下。
就是現在!
陳默的食指穩定而均勻地施加壓力。
“咻——!”
一聲輕微到幾乎被山風掩蓋的尖嘯響起。那是子彈穿過加裝了高效消音器的槍管時,與內部結構摩擦產生的獨特聲響,在空曠的山林間微不可聞。
幾乎在同一瞬間,瞄準鏡中,工裝服喪屍的眉心猛地炸開一個細小的孔洞,後腦勺則對應地爆開一團混雜著暗紅與灰白的粘稠物。它的動作驟然定格,抬起的腳無力地落下,整個身體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般,直挺挺地向前撲倒在地,抽搐了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乾淨,利落,一擊斃命。
指揮中心內,通過陳默步槍瞄準鏡旁連接的微型攝像頭,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沒有震耳欲聾的槍響,沒有激烈的搏鬥,隻有一聲輕微的嗤響,和一個生命的徹底終結——如果那還能稱之為生命的話。
李秀娟下意識地閉了下眼,又強迫自己睜開。陳建國握緊了拳頭。陳浩屏住了呼吸。陳雪則快速記錄著數據:“目標一,清除。”
狙擊位上,陳默迅速移動槍口,尋找第二個目標。他沒有去看戰果,那是浪費時間和機會。
幾乎在陳默開槍的同時,陳鋒也動了。他瞄準的是跟在工裝服喪屍側後方稍遠的一隻,目標喉嚨位置。弩弓激發的聲音比步槍更輕微,隻有弓弦回彈的微弱震動和箭矢破空的“嗖”聲。
精鋼打造的弩箭精準地沒入了那隻喪屍的脖頸,幾乎將其射穿!喪屍猛地一個趔趄,雙手徒勞地抓向脖子上的箭杆,嗬嗬的嘶吼聲因為氣管被破壞而變得漏風且怪異,但它並未立刻倒下,依舊在掙紮。
“頭部!大哥,必須破壞大腦!”陳默的聲音通過耳麥冷靜地提醒,同時,他的槍口已經鎖定了一隻被倒地聲吸引、正茫然轉頭看向同伴的喪屍。
“明白!”陳鋒毫不猶豫,動作流暢地再次搭上一支箭。這一次,他瞄準了那隻還在掙紮的喪屍的眼窩。
“咻!”
“噗嗤!”
箭矢精準地貫入眼眶,直透後腦。掙紮瞬間停止,第二隻喪屍頹然倒地。
與此同時,陳默的第二次點射也已完成。第三隻喪屍太陽穴中彈,一聲不吭地栽倒。
短短十秒之內,三隻喪屍被無聲清除。
剩餘的兩隻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它們停下腳步,腐爛的頭顱僵硬地轉動著,渾濁的眼珠掃視著周圍死去的同伴,發出更加焦躁不安的低吼。但它們有限的智力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隻是本能地感到危險。
“最後兩隻,距離接近,可以同時解決。”陳默迅速判斷,“我左,你右。”
“收到。”
兄弟二人默契十足,幾乎同時瞄準。
“咻——!”
“嗖——!”
兩聲幾乎重疊的輕響。
左側喪屍額頭中彈,向後仰倒。
右側喪屍被弩箭從耳孔射入,箭頭帶著腦組織碎片從另一側穿出,一聲不吭地撲倒在地。
山坡上,恢複了寂靜。隻有五具以各種扭曲姿勢倒伏在地的屍體,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