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徹底驅散了夜色,也將昨夜山穀邊緣那場短暫而血腥的清理行動,掩埋在了新落的薄雪與寂靜之下。陳默兄妹三人早已帶著微不足道的戰利品一些燃料、幾把劣質刀具和從獨眼身上搜出的半包受潮香煙)返回堡壘,戰場痕跡也被精心處理過,隻留下幾處難以完全消除的、被凍結的暗紅,如同雪白畫布上不慎滴落的幾滴陳舊墨點。
然而,信息的傳播,尤其是關乎生死存亡的恐怖信息,往往比任何實體痕跡消散得更慢,甚至會在口耳相傳中,如同滾雪球般不斷放大、扭曲,最終演變成令人聞風喪膽的傳說。
幾天後,堡壘外圍的監控和監聽設備,開始捕捉到一些不同尋常的信號和動向。
最先察覺到異樣的,是之前被堡壘暗中接納、安置在前哨站的老兵老周。他在一次例行的外圍巡邏中,通過望遠鏡,注意到幾個原本偶爾會出現在山區邊緣、試圖狩獵或搜尋野菜的零散幸存者,如今都遠遠地避開了這片區域,甚至不敢向山穀方向張望,行色匆匆,仿佛在逃離什麼瘟疫之地。
緊接著,陳雪監聽到了一段來自距離堡壘約十幾公裡外、一個臨時幸存者小團體的無線電通訊片段,信號模糊,但關鍵詞清晰可辨:
“……聽說了嗎?‘黑虎’那幫人……前陣子進山的那幾個,好像全栽了!”
“真的假的?‘獨眼’那家夥可是個狠角色……”
“千真萬確!‘瘸腿李’前幾天不是往那邊探路嗎?遠遠看到雪地裡好像有不對勁,沒敢靠近,回來就說那邊邪門,有去無回!”
“不止呢!我前兩天碰到從西邊逃過來的一夥人,他們說……山裡住著‘閻王’,專門收人命,靠近的沒一個能活著出來……”
“噓!小聲點!彆惹禍上身!以後那片山區,繞著走!繞著走!”
類似的片段,在隨後的日子裡,斷斷續續地從不同的頻道、不同的幸存者口中傳出。細節各不相同,有的說是山裡的精怪作祟,有的說是盤踞著裝備精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更有甚者,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個能在夜間化身幽靈、取人性命於無形的“堡壘閻王”。
“山區有魔鬼,堡壘住閻王”的傳言,如同擁有了生命的瘟疫,在周邊小型幸存者圈子裡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恐懼,成為了最有效的屏障。
陳雪將這些信息彙總分析後,向陳默彙報:“哥,我們刻意營造的威懾效果正在顯現。監聽和觀測數據顯示,近期試圖靠近或探查我方核心區域的零散人員活動頻率下降了約百分之八十。周邊已知的幾個小型幸存者團體,其活動範圍明顯向我方反方向偏移。‘凶名’已初步確立。”
陳默站在指揮中心,看著屏幕上標注出的周邊勢力動態圖,原本如同蒼蠅般在堡壘周邊若隱若現的光點,如今大多都退縮到了更遠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相對清晰的“真空”地帶。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借黑虎殘部的覆滅,以及之前“掠奪者”團體的下場,成功地在周邊幸存者心中種下了一顆名為“恐懼”的種子。短期內,那些實力不濟、隻想苟活的小股勢力,絕不敢再輕易踏足這片被標記為“死亡禁區”的山區。
這為他們贏得了寶貴的喘息和發展時間。
“效果符合預期。”陳默點了點頭,語氣平靜,“但這隻是暫時的。恐懼能嚇退豺狼,卻也可能引來真正的猛虎。”
他深知,這種凶名是一把雙刃劍。它能過濾掉大部分麻煩,但也必然會引起某些更強大家夥的注意。比如,那個正忙著整合城市勢力、信奉弱肉強食的林凡。當他掃清近處的障礙後,一個擁有凶名、獨立於他掌控之外的山區勢力,很可能成為他下一個感興趣的目標。
“不能鬆懈。”陳默對家人說道,“凶名隻是護身符之一,真正的安全,源於我們自身的絕對實力。訓練、研發、情報、擴張,一切照舊,並且要加快速度。”
堡壘內部,眾人並未因外界的恐懼傳聞而有絲毫得意或放鬆。相反,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促使他們更加努力。陳鋒帶著護衛隊進行著更高強度的對抗演練;陳浩埋頭於他的無人機和特種彈藥研發;陳雪則不斷擴大著她的情報監聽範圍,試圖捕捉林凡勢力的更精確動向;陳建國和李秀娟則將前哨站和農場打理得井井有條,確保大後方的穩定。
凶名在外,堡壘在內。
他們如同蟄伏在陰影中的巨龍,一邊用猙獰的外表嚇退宵小,一邊默默磨礪著爪牙,積蓄著力量,等待著真正需要展露獠牙的那一刻。
而遠方的城市廢墟中,關於“山區閻王”的零星傳聞,或許也正隨著流亡者的腳步,悄然飄向那個名為“狼堡”的勢力核心。命運的絲線,在無形中悄然收緊。短暫的平靜之下,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壓抑。
喜歡末世重生我的保壘無敵家族請大家收藏:()末世重生我的保壘無敵家族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