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的生活區一角,被臨時規劃出的“醫療準備區”內,燈光柔和而明亮。李秀娟正帶著兩名從前哨站挑選出來的、手腳麻利的婦女,仔細地清點和整理著醫療物資。繃帶、消毒水、止血粉、夾板、以及蘇婉醫生配置的各種草藥膏劑,被分門彆類,整齊地碼放在易於取用的架子上。她的動作不疾不徐,眼神專注,偶爾會拿起某樣物品,向旁邊的人講解其用途和使用注意事項,聲音平和而清晰。
這一幕,與一個多月前那個在廚房裡為家人準備可口飯菜、會因為看到一點血跡而心驚肉跳的傳統家庭主婦,已然判若兩人。
轉變,並非一蹴而就。
當“掠奪者”在度假村製造混亂,監控畫麵傳來血腥廝殺的場景時,李秀娟依然會臉色發白,下意識地扭過頭去。當陳金花一家淒慘死亡的畫麵通過探頭傳回時,她更是流下了複雜痛苦的淚水。那份源自母性與善良本能的不忍,並未完全從她心中根除。
但是,她不再讓這份情緒支配自己的行動。
她清楚地記得大兒子陳默那冰冷而決絕的話語:“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她也親眼見證了外部世界的殘酷——不僅僅是喪屍,更是那些為了一口糧食就能毫不猶豫揮刀相向的同類。她深知,在這個時代,軟弱和過度共情,不僅會害了自己,更會拖累整個家庭,拖累這個傾注了全家心血、庇護著越來越多人的堡壘。
變化的契機,或許始於陳默將後勤與醫療的重擔正式交到她手中的那一刻。當責任具象化為眼前這些琳琅滿目、關乎人命的藥品和器械時,李秀娟意識到,她不能再隻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母親”和“妻子”。她必須成為一道防線,一道在傷痛與死亡降臨時,能夠守護家人、守護同伴的生命防線。
她開始主動向蘇婉醫生學習。不再是泛泛的了解,而是係統地辨認藥材、學習清創、包紮、固定、甚至是在極端情況下進行簡單縫合的技巧。她強迫自己觀看蘇婉操作,哪怕麵對猙獰的傷口有時是用動物組織進行練習)和湧出的鮮血,她也咬牙堅持,直到胃部的翻湧平息,直到雙手不再顫抖。
在黑虎殘部騷擾、堡壘進入戒備狀態的那幾天,李秀娟主動向陳默和陳建國提出,要進行一次戰地救護模擬演練。她假設了多種可能出現傷員的情況——箭傷、刀傷、爆炸衝擊傷、凍傷——並拉著蘇婉和老周他有戰場救護經驗)一起,製定了詳細的應對流程,從傷員轉運、初步判斷、緊急處理到後續護理,都進行了反複推演。
當陳默兄妹三人外出執行最終清除任務的那個夜晚,李秀娟就帶著她的後勤小組守在醫療區內,所有器材準備就緒,雖然內心同樣懸著,但她表麵上異常鎮定,甚至還能安慰略顯緊張的組員:“彆怕,鋒娃子他們厲害著呢,我們準備好我們該做的就行。”
結果自然是虛驚一場,陳默三人毫發無損地歸來。但李秀娟卻認真地將這次“待命”視為一次寶貴的實戰壓力測試。事後,她還根據過程中發現的一些小問題,比如某種止血粉的取用不夠便捷,夜間照明死角等,對醫療區的布局進行了優化調整。
此刻,看著她熟練地檢查著一卷卷繃帶的密封性,平靜地討論著某種外傷藥膏在不同氣溫下的保存要點,陳默站在不遠處,心中感慨萬千。
母親的轉變,是無聲的,卻又是深刻的。她或許永遠無法像陳鋒那樣衝鋒陷陣,也無法像陳雪那樣運籌帷幄,但她用她的方式,在這個冰冷的末世裡,撐起了一片溫暖的、關乎生命保障的天空。她將那份屬於母親的溫柔與細致,融入了對藥品的管理、對傷員的照護理念之中,成為了堡壘不可或缺的“生命線”。
她的善良並未泯滅,隻是被賦予了堅硬的外殼和清晰的邊界——對自己人,傾儘所有溫柔與守護;對敵人,則收起無謂的憐憫與淚水。
“媽,”陳默走了過去,聲音溫和,“醫療物資這邊,辛苦您了。”
李秀娟抬起頭,看到兒子,臉上露出一抹溫暖而踏實的笑容:“不辛苦,這都是媽該做的。”她拍了拍手邊碼放整齊的藥品箱,“你們放心在外麵拚殺,家裡這邊,有媽看著,保證出不了岔子。”
她的眼神,不再有彷徨和脆弱,隻有一種經過淬煉後的寧靜與堅定。
母親的轉變,如同春雨潤物,無聲卻有力地鞏固著堡壘的根基。當這個家最柔軟的部分也變得堅韌,它便真正擁有了在末世狂風暴雨中屹立不倒的底氣。陳默知道,無論未來麵對怎樣的血腥與廝殺,回過頭,總有一處由母親守護的溫暖港灣,可以讓他們卸下疲憊,療愈創傷。
這份轉變,是送給這個家庭,最珍貴的禮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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