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寒意如同無形的潮水,浸透山林。陳默的身影在嶙峋的怪石與枯死的灌木間穿梭,動作流暢而靜謐,仿佛他本身就是這片死寂山巒的一部分。腳下厚厚的腐殖層和枯葉,在他精準的落腳點下,沒有發出絲毫可能驚動潛在危險的聲響。
他的空間感知如同一個以自身為球心、半徑十五米的無形領域,全方位、無死角地覆蓋著周圍。領域之內,一切細節分毫畢現:泥土下蟲豸的蠕動,樹梢上夜梟羽毛的輕微震顫,甚至空氣中懸浮的塵埃與孢子的飄移軌跡,都清晰地反饋在他的腦海。
這不僅僅是視覺的延伸,更是一種超越五感的絕對掌控。他能“聽”到岩石內部細微的裂縫,“聞”到遠處腐爛植物與某種變異菌類散發的、常人無法察覺的微弱異味。這讓他總能提前預判並規避風險。
一隻體型碩大、皮毛腐爛、眼珠渾濁的變異山貓,正匍匐在前方一棵歪脖子樹的虯結枝乾上,琥珀色的豎瞳在黑暗中散發著嗜血的光芒,緊緊盯著這個闖入它領地的不速之客。它肌肉緊繃,利爪探出,即將發起致命的撲擊。
然而,在它後腿肌肉剛剛開始蓄力的瞬間,陳默已經“看”到了那細微的能量流動和肌肉纖維的收縮。他沒有停頓,甚至沒有改變步伐的頻率和方向,隻是意念微動。
“咻——”
一聲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破空聲。一根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的三棱弩箭,如同瞬移般憑空出現在變異山貓的眉心前方一寸之處,在它那遲鈍的神經尚未將撲擊指令傳達到四肢之前,便精準無比地貫入其頭顱!
“噗嗤。”
輕微的悶響。變異山貓眼中的凶光瞬間凝固、渙散,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直接從樹枝上栽落,尚未落地,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收走,消失無蹤。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沒有慘叫,沒有掙紮,甚至連血腥味都被嚴格控製在那無形的領域之內,沒有一絲逸散。
陳默的腳步沒有絲毫遲滯,仿佛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粒塵埃。他將山貓的屍體收入空間,並非為了物資,而是清除痕跡,避免其腐敗的氣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選擇的路線並非直線,而是綜合了地形、植被覆蓋、喪屍已知活動區域以及可能的人類視線雖然概率極低)後規劃出的最優路徑。他避開開闊地,始終讓自己處於陰影、岩石或茂密哪怕是枯死)植被的掩護之下。遇到無法繞行的陡峭崖壁或深澗,他便利用空間能力進行短距離的精準投送——將錨鉤發射到對岸可靠固定點,或者直接利用感知尋找岩縫和凸起,配合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進行無聲而迅捷的攀爬。
陽光逐漸刺破雲層,驅散了部分寒意,卻也給這片死寂的世界帶來了更清晰的輪廓。光線穿過扭曲光禿的枝椏,在地麵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斑,反而讓某些潛藏的危險更容易暴露。
他的感知領域邊緣,捕捉到了一小群約二三十隻的普通喪屍,它們漫無目的地在一條乾涸的河床下遊蕩,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陳默甚至沒有花費心思去規避,隻是稍微調整了方向,從它們上遊近百米外的一處高地悄然掠過。那些喪屍對此毫無察覺,依舊在原地打著轉。
隨著海拔逐漸降低,遠離堡壘所在的山區,人類文明殘骸的痕跡開始增多。廢棄的公路出現在視野邊緣,上麵堆疊著鏽蝕的車輛殘骸,如同巨獸的屍骨。偶爾能看到路旁傾覆的農舍,窗戶破碎,門洞大開,裡麵一片狼藉。
他的速度極快,遠超正常人在這種複雜地形下的行進極限。空間感知讓他無需小心翼翼地探查前路,強大的身體素質和精神力支撐著他不間斷的高速移動。隻有在遇到需要特彆處理的情況,或者精神力消耗需要短暫恢複時,他才會停下片刻,如同岩石般靜止,與環境徹底融為一體,連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
正午時分,他已經遠遠看到了那片籠罩在灰黃色塵霾之下的城市輪廓。高樓大廈如同折斷的巨人手指,歪斜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即便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那片區域散發出的濃鬱死寂與不祥。
他沒有選擇直接靠近,而是在城市外圍一片廢棄的工業區邊緣停了下來。這裡曾經是廠房和倉庫,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和叢生的、顏色詭異的雜草。他找到一處半塌的、內部結構尚且完好的冷卻水塔,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攀上頂部,隱藏在鏽蝕的鋼架陰影之中。
從這裡,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城市主要入口之一的景象——那是一條通往市區的寬闊公路,如今被各種廢棄車輛和雜物堵塞得水泄不通。喪屍的數量明顯增多,如同渾濁的潮水,在車輛縫隙和破損的建築間緩慢湧動。空氣中,隱隱傳來腐爛、硝煙以及某種化學物質燃燒後的混合怪味。
陳默取出高倍率望遠鏡,冷靜地觀察著。他需要確認一條相對安全的、能夠避開主乾道上大規模屍群潛入市區的路徑。同時,他也需要最後確認一下王強和李豔盤踞的那個大型超市的方向,以及周邊最新的情況。
望遠鏡的視野裡,是末日廢土的標準景象。破碎,死亡,沉寂。但在這片死寂之下,他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些不尋常的細節:某些街道的障礙物有被近期移動過的痕跡;一棟高樓的樓頂,似乎有反光一閃而逝,像是望遠鏡或狙擊鏡;更遠處,隱約有並非喪屍發出的、有規律的敲擊聲傳來……
這座城市,並非完全的死地。除了他的目標,顯然還存在著其他幸存者,或者其他……東西。
陳默放下望遠鏡,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冰冷如初。他取出高能量棒和淨水,默默地補充體力。複仇的目標明確,但他從未輕視過這片埋葬了無數生命的廢墟。任何疏忽,都可能萬劫不複。
休息了約半小時,將精神和體力調整到最佳狀態後,陳默如同融入陰影的流水,從冷卻塔滑下,再次啟程。這一次,他的方向明確,直指那片吞噬了無數希望、也即將見證一場冰冷審判的城市廢墟。
孤身一人的獵手,正式踏入了狩獵場的外圍。他的空間感知擴張到極限,每一個神經末梢都處於高度警覺狀態,向著記憶中和情報裡那個熟悉而又憎惡的地點,快速而隱秘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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