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籠罩著大地,堡壘主入口的內廣場卻燈火通明,與天際那一絲將現未現的魚肚白形成了鮮明對比。三輛經過深度改裝、如同鋼鐵巨獸般的越野車靜靜地停泊在廣場中央,引擎蓋下傳來低沉而壓抑的嗡鳴,仿佛隨時準備咆哮著撕裂寂靜。
遠征小隊的八名成員,已然全副武裝,肅立在車輛旁。統一的灰黑色作戰服,精良的裝備,冰冷的麵甲下是一雙雙堅定而銳利的眼睛。他們像八尊蓄勢待發的雕像,與身後那座庇護了無數人的鋼鐵堡壘融為一體,又仿佛即將離巢,撲向遠方的鷹隼。
沒有喧嘩,沒有動員大會。得到消息的核心成員和部分被允許靠近的居民,自發地聚集在廣場邊緣,沉默地注視著這支即將遠行的隊伍。他們的眼神複雜,交織著難以掩飾的擔憂、深深的敬意,以及一種沉甸甸的期望。
陳建國和李秀娟站在人群的最前方。陳建國挺直了腰板,臉上是作為父親和臨時領袖的沉穩,唯有緊抿的嘴角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李秀娟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手中緊緊攥著一枚小小的、用堡壘自產的粗布縫製的平安符,裡麵包裹著一小撮從自家種植層采摘的、象征著生機的新芽。她幾次想上前,最終卻隻是站在原地,用目光一遍遍描摹著兒子和即將同行的兒女的身影。
陳浩站在父母身後,用力咬著嘴唇,雙手插在技術服的口袋裡,緊緊握著一枚備用的數據芯片——裡麵是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用上的技術資料備份。他多想跟著一起去,但他知道,守護好這個家,守護好技術的火種,是他此刻更重要的使命。
陳默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家人和居民。他看到了王奶奶,那位在最初的家庭會議上曾質疑過他“預知夢”的老人,此刻正雙手合十,默默祈禱;他看到了老兵老張,那位曾與陳鋒並肩作戰、如今負責訓練新兵的老夥計,正挺直胸膛,向他行著一個標準的、帶著無儘囑托的軍禮;他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那些與他一同建設堡壘、一同抵禦外敵的戰士們、工人們、農夫們……
他們的沉默,比任何歡呼都更具力量。
陳默深吸了一口凜冽的晨間空氣,轉身,麵向小隊成員。他的目光與陳鋒堅毅的眼神碰撞,與陳雪冷靜的雙眸交彙,與老周沉穩的視線對接,與蘇婉溫柔卻堅定的目光相遇,也與獵隼、山貓這兩位新隊神充滿了信任與決然的眸子一一交錯。
沒有多餘的言語。
陳默抬起右手,握拳,重重叩擊在自己的左胸心臟位置。
一個簡單卻莊重無比的動作。
七名隊員,動作整齊劃一,同時抬手,握拳,叩擊心口。
“咚!”
沉悶而統一的聲響,在寂靜的廣場上回蕩,如同一聲戰鼓,敲在每個人的心頭。這是小隊獨有的、無聲的誓言——心在一處,生死與共。
下一刻,陳默利落地轉身,拉開車門,率先登上了領頭的那輛指揮車。陳鋒、陳雪、老周、蘇婉、獵隼、山貓也迅速而有序地各自登車,關閉車門。
引擎的低吼聲陡然加大,排氣管道噴出淡淡的青煙。車燈驟然亮起,如同巨獸睜開了冰冷的眼眸,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堡壘那沉重無比的主閘門,在絞盤的沉悶轉動聲中,緩緩向兩側滑開,露出了外麵依舊被夜色籠罩的、充滿未知的荒野。一股帶著草木與塵土氣息的冷風,瞬間灌入廣場。
領頭車輛開始緩緩移動,碾過平整的合金地麵,向著那敞開的、如同巨獸之口的門外駛去。後麵兩輛車緊隨其後。
就在車隊即將完全駛出廣場的那一刻,李秀娟終於忍不住,向前衝了幾步,將手中那枚小小的平安符,奮力拋向了陳默所在的車窗。平安符輕輕撞在防彈玻璃上,然後滑落。陳默似乎有所感應,側頭看了一眼那掉落在地的粗布符包,手指在車窗控製鍵上微微一頓,最終還是沒有按下。他將這份母親的牽掛,深深埋入心底。
車隊徹底駛出堡壘,厚重的閘門開始緩緩閉合,將廣場上那些擔憂、期盼、堅定的目光,一點點隔絕在內。
車輛沒有停留,甚至沒有減速,沿著早已規劃好的南線路徑,義無反顧地紮入了沉沉的荒野與漸褪的夜色之中。鋼鐵的車輪碾過碎石與荒草,留下深深的車轍,指向東方,指向那片隱藏著宿敵與真相的土地。
堡壘頂端,陳建國摟住低聲啜泣的李秀娟,陳浩紅著眼圈站在他們身後,三人久久凝視著車隊消失的方向,直到天光徹底放亮,再也看不到絲毫蹤影。
遠征,已然啟程。
帶著家的溫度,背負著沉重的期望,八道身影,三輛戰車,如同射向迷霧的利箭,踏上了充滿荊棘與危險的未知征途。
他們的前方,是數百公裡的死亡廢土,是盤踞一方的龐然大物,是糾纏兩世的血海深仇,也是可能決定文明未來的……終極答案。
告彆,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而征途,此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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