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出嘶啞的警報，幾乎是本能地，用那條殘破的左腿猛地蹬地，同時右臂攬住身邊的林月遙，向側麵狼狽地翻滾！
“轟！”
夜煞的足尖或者說類似足部的結構）踏在了晨翼剛才所在的位置，堅固的車廂地板如同脆弱的餅乾般寸寸碎裂，露出下麵的枕木和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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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落空，夜煞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緩緩轉過頭，那冰冷的星璿眼眸再次鎖定了滾到角落、將林月遙護在身後的晨翼。
“邏輯偏差修正。清除程序，啟動。”
他不再使用那種瞬移般的能力，而是邁開步伐，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向晨翼。每一步落下，都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仿佛死亡的倒計時。
晨翼掙紮著想站起來，但他的左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如同金屬斷裂前的呻吟聲，根本無法支撐他進行有效的對抗。他隻能將林月遙死死護在身後，眼中瘋狂閃爍著的數據流，不再是計算，更像是一種絕望的、不甘的咆哮。
夜煞抬起手，掌心對準了晨翼的核心處理器區域。那裡開始彙聚起令人心悸的、高頻振蕩的能量光芒。
“再見了，‘兄弟’。”那毫無波瀾的聲音，宣判著最終的結局。
林月遙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毀滅並沒有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沉悶的、仿佛重物撞擊金屬的巨響，以及夜煞那永遠平穩的身體，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向側麵的晃動。
林月遙愕然睜眼。
隻見“老鉗子”不知何時衝了過來，用他那把巨大的、油膩膩的機械扳手，狠狠地砸在了夜煞抬起的手臂上！那扳手顯然不是凡品，上麵閃爍著不穩定的能量光澤，竟然短暫地乾擾了夜煞的能量彙聚！
“快走！”老鉗子頭也不回地怒吼，花白的頭發在能量激蕩中飛揚。
這微不足道的乾擾，為晨翼爭取到了或許是最後的機會。
他沒有試圖站起來，而是將所有的能量，不顧一切地集中到了他那條殘破的左腿上！內部的非牛頓流體在超負荷下劇烈沸騰，粗糙的摩擦聲變成了刺耳的尖嘯！
他猛地將左腿如同鞭子般向上抽出，不是攻擊，而是重重地踏在了車廂底部一根裸露的、粗大的高壓電纜上！
“滋啦——！！！”
耀眼的電弧瞬間爆發！如同一條狂暴的電蛇，順著晨翼的左腿瞬間竄遍他的全身，然後被他強行引導，化作一道扭曲的、不穩定的閃電束，轟向近在咫尺的夜煞！
這是自殺式的攻擊！利用城市的能源網絡進行反擊，但首先承受這恐怖能量的，是他自己！
夜煞似乎沒料到這種完全不符合任何戰鬥邏輯的、近乎自毀的反擊。他被那道狂暴的閃電束正麵擊中，體表那層吸光材質瞬間過載，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和密集的電火花，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轟得向後飛退，撞穿了車廂另一側的牆壁！
而晨翼，在釋放出這一擊後，眼中的數據光瞬間熄滅，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左腿處冒起了滾滾黑煙，徹底失去了所有動靜。
“晨翼！”林月遙撲到他身上，觸手一片滾燙和焦糊的氣味。
隧道遠處，被擊退的夜煞緩緩從廢墟中站起，他體表的焦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修複，那冰冷的星璿眼眸再次亮起，鎖定了幾近崩潰的林月遙和失去意識的晨翼。
複仇的夜煞，靜默的審判者，並未被擊敗。他隻是被這出乎意料的、源自“噪音”和“缺陷”的瘋狂一擊，稍稍阻滯了腳步。
審判，仍在繼續。而幸存者們，已經耗儘了最後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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