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子心裡慌亂得不行,看這情形,估計不能善了。
又見村民肆無忌憚擠兌他們母子,她心中不忿,忍不住破口大罵,“關你們屁事,我們家的事兒,要你們在這瞎逼逼。”
“錢婆子,你這話不對,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毀的可是咱們整個百花村的名聲。”
“要不是顧忌這點,我們早把他送衙門去了,還會在村裡處理。”
“就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不嚴懲不會長記性的。”
錢婆子反駁,“不就說了幾句閒話嗎?不痛不癢的,又不會掉塊肉,哪就有那麼嚴重?”
婦人撇嘴,“閒話?說你偷人你樂意啊?”
錢婆子眼底的心虛一閃而過,“你們血口噴人,我這些年規規矩矩的,哪容你們這麼汙蔑。”
“說你就是汙蔑,說人家就是幾句閒話,你這人咋這麼雙標?”
“林藍能跟我比?她之前可是……”她打算拿林藍之前乾的混賬事兒狡辯。
林藍之前追著白家小子跑,整個村裡誰不知道?
說不定她兒子那話根本不是汙蔑!
“你也知道是之前,咋地,還不許人家改過?”栓子媳婦兒不屑撇嘴,她反正堅定站林藍這邊。
“她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這麼幫著她?”
“同為女人,看不慣你們這麼欺負人。”
眼看就要吵起來,村長正要抬手鎮壓。
一道清冷,沉靜的聲音傳出,瞬間蓋過場中眾人。
“毀婦人名節,等同於謀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村民心頭一凜,自動分開一條路,白承安身著青衫,信步走來。
“白家小子,你回來了?”
“是,剛到家。”白承安目不斜視,但眼角餘光卻掃過林藍。
林藍詫異,他居然會幫她說話?
要知道,白承安以前見了她就跑,生怕被她賴上。
徐永川不動聲色擋在了她前麵,把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村民嘩然。
“聽聽,童生老爺都說了,等同於謀殺,你還覺得是小事嗎?”
“讀書人的話,肯定不會有錯的。”
錢婆子暗恨,林藍又沒給他們好處,乾啥都幫著她?
要是彆人,她就懟了。
可姓白的已經考中童生,日後再進一步,可就是秀才老爺了。
再進一步,就是官老爺。
她有幾個膽子,敢跟官老爺較勁?
這麼一想,又把到喉嚨的臟話吞了回去。
“行了,彆吵了,你們把這當市場了嗎?”村長抬手,眾人安靜。
最後,判決如下。
錢老三毀婦人名節,按村規重打二十鞭,當著村民的麵執行,以儆效尤。
還得向林藍道歉,並賠償一兩銀子。
劈裡啪啦,鞭子跟皮肉相觸之聲,混著錢老三的哀嚎,響徹村子上空。
眾人皮肉一緊,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可得管住嘴,萬不可傳謠。
林藍望向前方,目光沉靜。
劉菲兒緊握拳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錢婆子又是一頓哀嚎。
她的老三啊,從小就沒吃過苦,二十鞭,不得打得皮開肉綻?怎麼受得了哦?
“錢婆子,你再嚎,懲罰加倍。”
錢婆子再不敢嚎,隻是仍有疑慮,“打也打了,咋還要賠銀子?”
“不聽判決,就給我滾出百花村。”
村長是有這個權利的,錢婆子隻得掏錢。
打完了,錢老三趴在凳子上動彈不得。
錢婆子心疼壞了,“三兒,你沒事吧?”
“娘,疼!”
“老大,你是死的,還不快把你兄弟背回去。等回去了,你就去請大夫。老大媳婦兒,你趕緊把藥熬上,早喝藥早好。”
錢老大兩口子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把老三背在了背上。
“劉家的,你家閨女歲數也不小了。閨女不能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村長點到為止。
村民暗忖,這女人不是個安分的,仗著有幾分姿色,到處撩吧。
不想嫁給錢老三,卻偏生吊著他。雖然她的確沒傳謠,但也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