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割累了,這會兒,一家子都坐在田埂上休息。
今年挖了水渠,田裡不缺水,收成很不錯,比曆年來的收成都要好。
隻是劉家人誰也高興不起來。
這兩塊田的地契已經被那丫頭偷走了,也不知是拿去賣了,還是拿去當了。
就是很奇怪,一直也沒個人找上門。
難道那丫頭是嚇唬他們的?
“爹,割完穀子,咱們還去堵菲兒嗎?”
“堵啥呀?這麼久沒去鎮上,誰知道她跑哪去了?”
“那咋辦?”接了人家的聘金,要是交不出人,怎麼跟人交代?
“隻能賣地了。”劉老漢心都在滴血,都是上好的水田,他攢了一輩子,摳摳搜搜的,才攢下這點家業。
現在要賣出去,他怎麼舍得?
“可賣了地,哪裡夠吃?”家裡老老少少加起來十多口,每天要不少米糧下鍋。
也就是靠著這些地,這些年才能吃喝不愁。
“不夠吃就少吃點,正好讓你們清醒清醒!讓你們不長心眼子,要是好好看著她,哪有這回事兒?”
劉家人不做聲了。
他們也沒料到這死丫頭這麼狠呐!
招呼都不打一聲,說跑就跑,還卷走了家裡的銀錢跟地契。
“行了,歇夠了就下田吧。”
不同於劉家人的沮喪,村裡人都咧著個大嘴。
今年收成好,又從徐永川家賺了一筆,對他們來說,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兒。
也不著急乾活,反正田裡剩下的農活不多,就多休息會兒吧。
村民正坐在田埂上侃大山,幾個穿著體麵的人便走了過來,“哪位是劉老漢?”
村民紛紛指著劉家的地,“諾,他,他就是劉老漢。”
劉家人……
劉老漢站起身來,“不知各位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是來通知你們的,這地從今兒個起,就歸我們了。”
劉家人心裡集體咯噔一下,“憑啥?”
“就憑我們有地契。”來人揚起書上的地契,風吹得紙張嘩嘩著響。
“你看,這地契是不是你們家的?”
劉家人看著熟悉的地契,心底一沉,那死丫頭到底還是把地賣了出去。
“可這地契是被人偷走的,我們並不知情。”
“這我們管不著,我隻知道,那人用地契在我們那當了四十兩銀子。”
劉家人把心一橫,“我們一文錢沒見著,這買賣我們不認!”
“跟我們耍橫?行吧,那咱們去縣衙評理去。”
一聽要見官,劉家人秒慫,挺直的脊梁彎了下去,哀求道,“求求你們,彆收走我們家的地,我們就靠這地吃飯呢。”
“我們是按契辦事。”
“要是收了地,我們可怎麼活啊?”
“那是你們的事兒,我等今日隻管收地。”
劉家人情緒激動,“你們走開,不許搶我家的地!誰敢搶我家的地,我跟他拚命。”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拚?”
村民見勢不對,有那機靈的立馬跑去找來了村長。
“何人來我們百花村鬨事?”
來人衝村長拱了拱手,“老丈,我們不是來鬨事兒的。”
說著,把地契攤開給村長看,並說有人用地契當了四十兩銀子的事兒。
“我等今日是來收田的。我們東家仁義,說鄉民也不容易,讓他們收了這季莊稼。要擱彆人,連莊稼都不會給他們。”
這麼大片莊稼,怎麼也能賣幾個銀錢。
人家有備而來,有理有據的,村長無話可說。
誰讓他們把事做絕。
誰讓他們攤上那麼個閨女呢!
“劉家的,你們看這事……”
“村長,這地不能交啊,……”
村長點頭,要擱他,他也不想交,這都是上好的水田,交出去再想買回來就難了。
“這位小哥,我能問問,他們用地契當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