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藍果真把孩兒抱了回來。
看著跟個小團子似的娃娃,林白心底柔軟,一股血脈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抱了抱,“長得真好看,像你。隻可惜舅舅身無長物,沒什麼東西送你的。”
“不用,舅舅平安已經很好。你小心點,彆把傷口崩開了。”
“我注意著呢。對了,孩子取名了沒?叫啥名字呀?”
“盛安,徐盛安!”
“好名字。”
洞裡歲月靜好,屋外卻寒風肆虐,一牆之隔,兩個世界。
林白望向洞口,“已經快臘月了吧!”
“是啊,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日子過得真快。”林藍望了一眼屋外。
“我記得往年山上都會積雪,整座山都是白的,很好看,待到來年才會化開。”
“這兩年雨水少,隻下了一場雪,便不再下,並沒有出現大雪封山的情景。”
“咱們這不下,可北境定然已是冰天雪地。”林白的目光仿佛已經透過林子,看到了北境。
“這便是你們來此的目的?”
“是,北境邊關已斷糧數日,而冬季又是北夷進攻最頻繁的時機,再耗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北境?那是不是還有南境?東境?不如你與我說說這大夏唄!我待在這方寸之間,還真不了解這些。”
林白點點頭,“咱們大夏處於大陸正東,北與北夷接壤,東臨大海,據說海外也有諸國。
南邊便是南疆。永川之前去的,就是南疆戰場。四年前,南疆犯邊,苦戰數年才簽下這和平條約。
好不容易安生下來,百姓本可休養生息,可這陵王又趁勢起兵,……”
一副輿圖在林藍腦海徐徐展開,這個世界在她眼前清晰。
自來到這裡,她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江州,也是在那裡她見過了海外之物。
“你之前說,你們來此是為了開辟一條通道?”
“對,陵王這些年通過壟斷私鹽,放印子錢等不法勾當,獲得大量錢財。
他用這些錢財畜養私兵,豢養死士,加之籠絡朝中重臣,將陵州打造得鐵通一般。
等我們察覺到的時候,已然晚矣。
他趁著大旱之際起兵,籠絡流民,勢頭凶猛,一時間占據江北大片地區。
也把持住了通往北境的道路,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走到這兒。”
“他瘋了嗎?要是北境被攻破,北夷入關,南疆再趁勢而起,到時候天下打成一鍋粥,他要這破破爛爛的天下何用?”
“他不在乎天下,隻想複仇。”
“複仇?”
“他與前朝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隻一句話,林藍便明白了。
“前路這般艱險,你還要去嗎?”
“等我身子養好就走。”
“可山下都是叛軍,土匪,暴民,你們要是下了山,又能撐多久?”
“我們必須去!”林白語氣堅決。
林藍摸了摸下巴,腦子極速轉動,“如果從深山借道,能否直通北境?”
“我們之前也想過,隻是深山不是那麼好進的。”想起深山的情形,林白心有餘悸。
“試試吧!”
“你有法子?”
……
山洞外,鏢師兄弟問,“林掌櫃,你真要進深山?”
“你們都聽到了?”
“聽到了!”眾人坦然。
“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鏢師一,“林掌櫃,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這裡沒外人,不妨直言。”
“這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不是某一家的,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