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劉菲兒一席話,又讓她覺得遮住天的黑雲似乎散開了些,透著些許光亮。
“我師傅或許有去疤的法子。”
“可祁大夫也沒回來呀?而且也不知道啥時候才會回來?”
白承安摸著那塊疤痕,腦中一片木然,他苦讀多年,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
可臉上留了疤,以後豈不是斷了功名之路?
那他們家這些年的辛苦算什麼?
“菲兒,你能不能幫我想想法子?我不能留疤。”
劉菲兒麵帶為難,“你們也知道,我學醫時日尚淺,隻能處理些外傷,去疤這等高深的醫術,……我實在無能為力。”
白婆子悲從心來,“天殺的,非要斷了我們家希望,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乾的,我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以前再苦,她覺得還能熬。可現在,她卻覺得熬不下去了。
劉菲兒抿了抿唇,她直覺白承安是受了她的連累。
可她沒證據。
那人什麼都不肯承認。
“嬸子,承安,你們彆擔心,還有我師傅呢,等他回來,一定會有法子的,你們耐心些。”
“對,還有祁大夫在,他老人家醫術高明,一定有去疤的法子。”白婆子握拳,眼裡重新燃起希望。
可白承安卻沒那麼樂觀,心裡忐忑。
萬一他沒有呢?……
劉菲兒笑了笑,“我換藥了,你彆動。”
山穀儘頭,亂石嶙峋,是之前采石料的地方。
圍牆建好後,此地便少有人來,是穀內少有的幽靜之地。
此刻,兩人鬼鬼祟祟的來到此處,不時往外麵瞄,生怕有人路過。
“林白要回來了!”
“我耳朵不聾。”
“那你說那事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們還能拗得過村裡,拗得過朝廷?”
“什麼朝廷,那批寶藏藏在山裡,那就是無主之物,自然誰撿到就是誰的。”錢老三狠狠呸了一口,不屑又不服。
“可那批寶藏是林藍他們夫妻發現的。”
“……”
“他們說,要把那批寶藏給朝廷,用來平定叛亂,我們出深山的時候,也發過毒誓,不把這事兒說出去的。”
“你要是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錢老三似笑非笑,譏諷道。
吳平惱怒,“錢老三,還不是你趁我酒醉套我的話,我才說漏嘴的。”
他就說,錢老三哪有那麼好心,沒事請他喝什麼酒?
感情是為了套他的話,也怪他那天多喝了幾杯,嘴上沒個把門的,把這事給捅了出去。
此後,錢老三便把這事記在了心裡,還以此要挾他。
“行了,吳平,事情已經這樣了,要我說,與其兩頭不討好,不如一條道走到黑。”
“……”
“吳平,你難道就不想發財?要我說,這天下亂不亂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可要是咱們得了寶藏就不一樣了,你想啊,隻要咱們手裡有了錢,就能去彆的地方生活。
有了錢,就能請一大群護衛,建一座大宅子,就算這世道亂成一鍋粥,我們也能生活得很好。
這天底下什麼都是假的,唯有錢才是真的。”
吳平舔了舔嘴唇,眼裡的光芒逐漸變得貪婪。
他不得不承認,錢老三說的有道理。
在村裡的時候,誰不羨慕林藍夫妻。
可他們跟鎮上的有錢人比起來,又算得了啥?
“錢的確好,可深山不是那麼好進的。你沒去過,裡麵的危險你根本想象不到。”隨便一樣東西,就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錢老三彆的不會,察言觀色向來有一套,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動了心。
“彆婆婆媽媽的了,要是等林白等人來了,咱們怕是連根毛都撈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