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掰斷幾根枝條,再朝著相反方向放兩箭,砍幾刀,最後挖點草皮亂扔一通。
聽著是折騰,實則陰損得很。
追的人看到滿地腳印、箭痕、斷枝、草堆,準得懵圈——到底哪條是真的?哪條是bait?
這一套玩下來,保準讓跟蹤者繞到懷疑人生,最後放棄。
他不是沒被人追過,可自從用了這招,從來沒人能抓到他尾巴。
“嗬,管你背後是不是有鬼,我都懶得回頭!”
金思淼咬牙提速,腳下一蹬,差點把鞋底磨穿。
這招兒的精髓就一個字——真。
所有痕跡,全是他親手留的。
沒有假的,全是實打實的路,隻不過——
他走了一圈,又倒回來再走一遍,
左繞右繞,前踩後踩,
小圈套大圈,大圈裹小圈,
一圈接一圈,踩得滿地都是“路”,
可每一條,都通向同一個終點。
就像下圍棋,你看著滿盤都是活子,其實隻有一個眼是真的。
他自信,沒人能一眼看穿。
……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溫孝剛蹲在樹杈上,拿望遠鏡瞅得眼睛發酸。
“這人瘋了吧?東轉西繞,一會兒挖草,一會兒射箭,還拿刀劈樹……這不等於給自己掛燈籠嗎?!”
他抓狂似的撓頭,“他真當自己是演《孫子兵法》真人秀呢?”
上官越笑得肩膀直抖:“你這話說對了——他就是在演。”
“看起來傻得冒煙,可真要是沒人盯著他起步,等他把全場布置完,我們找起來,少說得多轉三四個鐘頭。”
“可咱啊,從他腳一挪地,就盯上了。”
“他那套花活兒,對我們來說,跟小孩兒堆沙堡沒啥區彆——好看,但沒用。”
“哈哈哈哈!”溫孝剛拍大腿,“那咱要真晚一步,等他布置完再追,得花多久才能看出門道?”
“不好說。”上官越搖頭,“這玩意兒,靠的是經驗,也靠運氣。”
“他每一腳都踩得跟人走路似的,可踩完還回頭重踩一遍,繞得跟迷宮一樣,
每一條‘路’都是真的,可偏偏,沒有一條是能帶你到終點的。”
“你得一條一條去試,一條一條排除……”
“這活兒……比挖金礦還費腿。”
“嘖,聽你這麼一說,我腿都軟了。”溫孝剛咽了口唾沫,“還好咱搶了先手啊~”
“這不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是魔高一尺,道更陰!”
“咱走的是歪路,他走的是正道——可正道,早就被咱踩在腳底下了!”
“哈哈!管他正道歪道,贏了就是王道!”
“對頭!”
兩人一邊啃著酸李子,一邊嚼著瓜子,樂嗬得跟看相聲似的。
可金思淼,早累得腿打哆嗦,後背全濕透了。
這招是管用,可真他媽費命。
他每一步都得精準,每一道痕都得自然,
連砍的刀痕深淺,箭射的角度,草皮翻的方向,都得像“人不經意間走過去”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