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
這個名字…
太熟悉了！
開學前，大校長，親自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語氣隨意：“明遠啊，安排一個學生進來吧，進金融係就行，沒什麼原則問題就不用特彆管他。”
大校長親自打招呼“不用特彆管”的人…
還是自己親自安排進來的。
吳副校長心裡咯噔一下，嘴角微微抽搐。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文件，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借此掩飾內心的不平衡。
“這個…孫主任啊，”再開口時，他的語氣已然發生了變化，帶上了幾分語重心長。
“情況呢，我大致了解了。這個學生是叫顧塵對吧？嗯，剛入學沒多久嘛，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活潑好動，犯點錯誤也在所難免。”
孫主任正等著簽字呢，聽到這話猛地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啊？吳校長，您這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教育嘛，還是要以批評引導為主。”吳副校長把眼鏡戴回去笑著說道。
“處分，尤其是留校察看這麼嚴重的處分，可是會影響孩子一生的。我們不能因為一時之氣，就毀了一個年輕人的前途嘛。你說對不對？”
“可是…吳校長，他這已經不是小錯誤了啊！這…”孫主任徹底懵了，完全跟不上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好了好了。”吳副校長溫和地打斷他，將那份處分神情放到了桌麵上，“這份文件先放我這裡，我再仔細看看，研究研究。你先去忙吧。”
孫主任被這輕飄飄的“研究研究”給打發了，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爭辯幾句，但看著吳副校長那副“此事暫且不提”的笑容，隻能把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憋著一肚子窩囊和不解，退出了辦公室。
門一關上，孫主任立刻掏出手機，直接打給了國際交流中心的錢主任。
“老錢！邪了門了！”他壓著嗓子，語氣裡全是難以置信：
“我剛從吳副校長那兒出來！本來都說得好好的，他也覺得那小子可惡，該嚴懲！可後來，臉唰就變了！說什麼年輕人犯錯難免，要以教育為主？還把處分申請給扣下了！說要研究研究！這…這唱的是哪出啊？”
電話那頭的錢主任一聽：“還有這種事？你等著，我親自給吳校打電話問問！”
很快，吳副校長的座機響了。
一看是錢主任的號碼，吳校長歎了口氣，接了起來。
“喂？吳校長嗎？我國際交流中心錢斌啊。”錢主任的聲音帶著急切，“孫主任剛跟我說，關於那個顧塵的處分…您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這個學生實在是太過分了。”
“錢主任啊，”吳副校長打斷他，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調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呢，我們做教育工作的，要有耐心，要有包容之心。”
“年輕人，有點個性很正常，我們要引導，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不是…吳校長，他這個性也太…”
“好了好了，錢主任，”吳副校長再次打斷，語氣更加重了一絲：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了。你們呢，也稍安勿躁，對待新生，還是要多給點機會，多一點寬容。就這樣吧，我還有個會。”
說完，不等錢主任反應，吳副校長就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錢主任拿著手機，和旁邊的孫主任一樣，徹底陷入了茫然。
這顧塵…是不是有什麼來頭？
能讓一貫注重規矩的吳副校長，這麼明顯地和起了稀泥？
辦公室內，吳明遠副校長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看著桌上“顧塵”那兩個字，無奈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哪家的，不過大校長親自打過電話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思索著要不要晚上去大校長家坐一坐，據說他要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