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穩穩停在了六樓。
電梯門打開。
站在前麵的女生，正好按熄了手機屏幕，像是剛發完消息。
她微微吸了口氣，壓下眉宇間那點因工作不順而起的煩躁，根本沒留意身旁的顧塵，抬腳就往外走。
顧塵這邊看到電梯到了，也彎下腰，提起腳邊那幾個塞得滿滿當當的大購物袋，跟在她後麵也出了電梯。
樓道裡格外安靜。
於是顧塵手裡塑料袋的摩擦聲就被放大，格外刺耳。
女生徑直走向左側的入戶門，從隨手拎著的手包裡拿出鑰匙，剛把鑰匙插進鎖孔。
“嘩啦——哐啷！”
一聲清脆又刺耳的碎裂聲在她身後響起，一下子打破了樓道的寧靜。
她擰鑰匙的動作一頓，皺著眉回頭。
隻見顧塵腳邊，一個購物袋從底部裂開，一瓶果汁摔得四分五裂，黃澄澄的液體流了一地，玻璃碴子濺得到處都是。
顧塵“嘖”了一聲，低頭看著那攤狼藉，臉上寫滿了“真麻煩”。
“這破袋子，質量真次。”
他嘟囔著，把手裡其他袋子往旁邊挪了挪，甚至還用腳尖扒拉了一下那個破袋子，試圖把它往牆角踢一踢，眼不見為淨。
南宮明月的目光從混亂的地麵，移到顧塵那張“我真倒黴但我不想管”的臉上，再看他用腳扒拉垃圾的動作，她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新鄰居？
她這套房子買得早，得一年多了。
當初就是為了來這上學，才買的，圖個清靜方便。
從高三開始她就逐步接觸家裡生意，現在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開會、處理郵件是家常便飯，有套自己的房子至關重要。
她記得很清楚，對麵這套一直空著，沒賣出去。
這是…最近賣出去了？
“喂。”
她開口，聲音清冷，帶著一股習慣性的清冷，“你的東西灑了，得收拾乾淨。”
顧塵瞥了她一眼，又看看地上：“嗯啊，看到了。袋子不結實，沒辦法。”
南宮明月被他這敷衍的態度噎了一下，聲音又冷下去幾分：
“我沒問你袋子結不結實。我說的是，這是公共區域，你需要把它清理乾淨。”
顧塵揉了揉後脖頸，顯得有點不耐煩，但還是拖著長音應道：“行吧行吧，知道了知道了。”
說完，他又象征性地用腳尖把那破袋子往牆角又踢了踢。
女生不想多看一眼，擰開門，頭也不回地進了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顧塵撇撇嘴，也打開自家門進去了。
把雪糕、果汁、水果一樣樣塞進那個雙開門大冰箱，這次心裡那點舒坦了不少。
零食堆在沙發旁的小茶幾上，觸手可及。
完美。
他癱進沙發，摸出手機給物業打電話：“喂？我是6號樓頂層的業主。門口過道有個瓶子摔了，流了一地，你們找人來收拾一下。”
“我放了二百塊錢在門口，辛苦費。”
對麵傳來聲音：“先生，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用錢，馬上我們就安排人過去收拾。”
顧塵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能用錢解決的事，就絕不動手！
他開門把兩百現金放在那一灘狼藉旁邊，然後心安理得地回到了沙發。
與人為樂！
打開電視，他躺在沙發上，開始翻外賣APP。
今天饞火鍋了。
得找那種連鍋都送、食材處理得乾乾淨淨、吃完連碗都不用刷直接扔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