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嗡鳴時,張遠指尖正撫過第七道紅痕。那道痕跡形如彎月,恰與星圖上暗星帶的輪廓重合,劍身上泛起的淡金色光芒順著紋路遊走,竟在艙壁投射出細碎的星點,如同一幅被劍刃劈開的星空殘卷。
“這是‘天衍劍經’裡記載的‘星軌共鳴’?”身後傳來蘇清寒的聲音,她手中握著半塊青銅殘片,殘片上的紋路正與劍上的光芒遙相呼應,“三年前在昆侖墟底,我們找到的那截星軌石,紋路與這個分毫不差。”
張遠抬眼看向舷窗外。星艦正穿行在紫微星域的隕石帶中,那些漂浮的隕石表麵都刻著模糊的符文,若隱若現的黑氣從石縫中滲出,觸碰到星艦的防護罩時便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極了被烈火灼燒的腐木。這是影族的“蝕星陣”,他們在暗星帶外圍布下的第一道屏障。
“影族用域外濁氣侵蝕星軌,就是為了扭曲‘天衍’的脈絡。”張遠手腕輕轉,鐵劍斜指地麵,劍身上的紅痕驟然亮起,將艙內照得一片通明,“你看這第七道痕,其實是‘引星訣’的起手式。當年先祖張陵在北鬥崖悟劍,就是以北鬥七星為引,才創出這套能兼容星力與內勁的劍法。”
蘇清寒將青銅殘片湊到劍旁,兩道光芒相觸的刹那,殘片上突然浮現出一行古篆:“暗星之核,藏於蝕星陣眼,影族以九尊‘蝕骨幡’為鎖,引域外之息哺養‘虛無之種’。”字跡浮現的瞬間,殘片突然震顫起來,邊緣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
“不好!這殘片承載不住星軌之力!”張遠左手並指如劍,點向蘇清寒手中的殘片。一股柔和的內勁順著指尖注入,與殘片的震顫相抵,卻見那些古篆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鐵劍的紅痕裡。劍身上的第七道紅痕驟然暴漲,竟在劍脊處映出一幅完整的暗星帶地圖,九處閃爍著黑氣的光點在圖上格外醒目——那是九尊蝕骨幡的位置。
“原來如此。”蘇清寒看著劍上的地圖,眉頭微蹙,“九幡成陣,陣眼便是暗星之核。可這九處位置分布在暗星帶的九個星旋裡,每個星旋都有影族的主力駐守,我們就算能闖過蝕星陣,也未必能同時破掉九幡。”
張遠劍指舷窗外的一顆隕石。那隕石表麵的符文突然亮起,黑氣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鬼爪,狠狠拍向防護罩。星艦劇烈搖晃,艙內的武者們同時起身,腰間的佩刀佩劍齊齊出鞘,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必同時破陣。”張遠的聲音沉穩如磐,鐵劍上的光芒已斂去,紅痕卻比先前更深了幾分,“‘天衍劍經’有雲:‘星軌雖繁,其根唯一’。這九幡看似獨立,實則以暗星之核的氣息為紐帶,隻要找到那根紐帶,便能以一劍破九陣。”
他轉身走向艙門,鐵劍在掌心輕輕轉動,劍穗上的七顆星辰石隨著動作碰撞,發出如玉石相擊的清響。艙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三十餘名身著藍星武袍的武者已列成方陣,為首的是昆侖派的長老淩蒼,他手中的“昆侖雪劍”上凝結著淡淡的白霜,顯然已將內勁提至巔峰。
“張盟主,影族的前鋒到了。”淩蒼的聲音帶著內力特有的震顫,“三百艘戰船,船頭都立著蝕骨幡,看樣子是想在星軌交彙處截殺我們。”
張遠推開艙門,冷冽的星風夾雜著刺鼻的腥氣撲麵而來。遠處的星空中,影族戰船的輪廓已隱約可見,那些戰船形如枯骨,船帆上繡著巨大的黑色骷髏,骷髏眼眶中燃燒著幽綠的火焰,正是影族的“幽冥艦隊”。
“讓星艦轉向,沿著天璣星軌航行。”張遠抬手遙指左側一片閃爍著藍光的星雲,“那裡是蝕星陣的薄弱處,星軌石的氣息最濃,影族的濁氣侵蝕得最慢。”他手腕一翻,鐵劍直指幽冥艦隊,“淩長老,你帶二十名武者守住左翼,用‘昆侖劍陣’護住星艦側翼;清寒,你率五人隨我登船,我們去取第一份線索。”
蘇清寒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那玉佩是用南海暖玉雕琢而成,裡麵封存著她修煉多年的“冰魄勁”。她將玉佩拋給淩蒼:“若遇緊急情況,捏碎玉佩,我的冰魄勁會化作屏障,能擋一刻鐘。”
星艦驟然轉向時,幽冥艦隊已發起攻擊。無數黑氣凝聚的箭矢劃破星空,撞在防護罩上炸開一團團黑霧,影族武者踩著懸浮的隕石掠來,他們的黑袍在星風中獵獵作響,手中的骨刃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來得正好。”張遠腳尖一點艙門邊緣,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躍出星艦,鐵劍在身前劃出一道金色弧線,“讓他們嘗嘗‘星軌劍’的厲害!”
劍光與黑氣碰撞的瞬間,張遠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那些黑氣中竟夾雜著微弱的內勁波動,招式路數隱約帶著武當“太極勁”的影子,卻又多了幾分陰邪的扭曲。他劍鋒一挑,將一名影族武者的骨刃格開,借著對方的力道旋身而起,鐵劍直指其麵門——那張臉在黑袍兜帽下若隱若現,竟與三年前在武當山失蹤的長老周明軒有七分相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周長老?”張遠的劍勢驟然一滯。就在這刹那,那影族武者眼中閃過一絲猩紅,骨刃突然化作一條黑氣長鞭,纏向張遠的手腕。
“小心!是‘蝕心術’!”蘇清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中的軟劍如白蛇出洞,斬斷黑氣的同時,一枚銀針已射向那影族武者的眉心。銀針觸碰到對方皮膚的瞬間,竟發出了灼燒般的白煙,那武者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黑袍下的身體迅速乾癟,最終化作一灘黑灰。
張遠看著那灘黑灰中殘留的半枚武當令牌,指節因握劍而泛白:“影族不僅能用濁氣侵蝕星軌,還能操控武者的殘魂。周長老的內勁被他們煉化了。”
“這就是他們的陰謀。”蘇清寒落在他身邊,軟劍上的冰霧尚未散儘,“用蝕骨幡鎖住暗星之核,引域外濁氣汙染星軌,再用被侵蝕的武者內勁加固陣法。等‘虛無之種’成熟,整個紫微星域的星力都會被轉化為域外之力,到時候彆說藍星,就連周邊的百餘個星盟都會被影族吞噬。”
鐵劍再次嗡鳴,這一次,劍身上的紅痕竟同時亮起,九道光芒在劍脊交織成一個完整的星圖。張遠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星盟檔案館找到的那卷《域外異聞錄》,其中記載著一段關於“虛無之種”的描述:“種生九葉,葉生九紋,紋藏九秘,秘引域外之主。”
“九尊蝕骨幡,對應九葉;九處星旋,對應九紋。”張遠眼中閃過明悟,“他們要召喚的‘域外存在’,根本不是什麼神明,而是靠吞噬星力為生的‘虛無之主’。暗星之核就是‘種’,被侵蝕的武者內勁是‘肥’,這整個暗星帶,就是他們培養‘虛無之種’的溫床!”
話音未落,遠處的幽冥艦隊突然散開,一艘通體漆黑的巨艦緩緩駛出。那巨艦的船頭立著一尊三丈高的骨幡,幡麵上繡著無數扭曲的人臉,正是九幡之首的“主幡”。幡下站著一個身披玄甲的身影,手中握著一柄白骨長刀,刀身上流淌著與蝕星陣同源的黑氣。
“影族大祭司,墨淵。”蘇清寒的聲音帶著寒意,“三年前在昆侖墟,就是他用‘蝕心術’控製了周長老。”
墨淵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抬起頭,隔著數萬裡星空與張遠對視。他緩緩舉起白骨長刀,指向張遠的方向,巨艦上的蝕骨幡突然劇烈搖晃,暗星帶深處傳來沉悶的震動,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他們要提前催動‘虛無之種’。”張遠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內勁順著經脈流轉,與鐵劍上的星軌之力相融,“清寒,帶五人去左翼支援淩長老,我去取主幡上的線索。”
“不可!墨淵的‘虛無刀氣’能吞噬內勁,你aone去太危險!”蘇清寒伸手想拉住他,卻被張遠反手握住手腕。
“還記得‘天衍劍經’的最後一頁嗎?”張遠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星軌為骨,內勁為血,心為北辰,方能引萬力歸宗’。我手中的不隻是鐵劍,是藍星武者的信念,是星盟千萬生靈的希望。這一戰,我們退無可退。”
他鬆開手,鐵劍在星風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光軌,身形如流星般衝向那艘巨艦。身後,藍星武者們的呐喊聲與星艦的轟鳴交織在一起,蘇清寒握緊軟劍,轉身對眾人喝道:“列‘七星陣’!護住星艦,等張盟主破陣!”
劍光穿透黑霧的刹那,張遠聽見了鐵劍與星軌共鳴的聲音。那聲音如同遠古的戰歌,順著紅痕湧入他的經脈,與體內的內勁相融相生。他知道,暗星帶深處的陰謀核心已近在眼前,而這場跨越星界的決戰,才剛剛開始。
劍鳴破虛塵,星軌引征途。這一次,他們不僅要斬斷影族的陰謀,更要以武者之軀,撐起一片朗朗星空。
喜歡武道異年請大家收藏:()武道異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