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議事殿的青銅燈台已添了七次燈油,案上堆疊的卷宗卻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厚。張遠指尖劃過一份墨跡未乾的卷宗,封麵上“星銀礦脈分布圖”七個字被內勁熏得微微發焦——這是昨夜星能學院連夜送來的密報,標注著全球十七處可開采的星銀礦,每一處都用朱砂圈出了最優開采路線。
“少林的金剛杵已熔了三成。”釋全信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他將一串佛珠放在案上,每顆珠子上都刻著繁複的梵文,“達摩院弟子用‘大光明咒’淬煉了七日,如今這串珠子能硬抗紫霧半個時辰——但要裝備全軍,至少還需三百斤星銀。”
張遠看向案角的星圖,代表星銀礦的銀點與各大門派的據點用紅線相連,像一張繃在地球表麵的巨網。他忽然屈指一彈,一枚刻著“昆侖”二字的玉牌落在案中:“玉女峰下的‘天工閣’已啟動古法鍛造,讓各門派把破損的神兵送來,用‘百煉鋼’之法重熔,摻星銀後能省三成材料。”
殿外突然傳來劍鳴,淩雲霄提著一柄半截斷劍踏進門來,劍刃上凝結的紫霞仍在滋滋作響:“蜀山劍塚裡的殘劍都清出來了,三百柄鏽劍熔了七爐,隻得了五十斤可用的精鐵。”他將斷劍扔在案上,“但星能學院送來的‘星能熔爐’確實厲害,火候比古法窯爐穩得多——就是操控的弟子還需多練,昨夜差點把劍坯燒化了。”
林清寒推了推滑落的眼鏡,將一份全息圖紙展開。圖紙上,星能熔爐與古法窯爐的結構被拆解重組,標注著“內勁導流槽”“星能增幅陣”等字樣:“我們的弟子已和天工閣的老匠師磨合了三日,這套‘混煉法’能讓星銀利用率提高五成。”她指尖點向圖紙角落,“另外,東海蓬萊送來的‘玄水玉’,磨成粉摻入鍛造材料,能抗紫霧腐蝕的時間延長一倍。”
議事殿外的廣場上,數千名弟子正按門派列隊,將各自門派的資源堆放在指定區域。武當弟子抬來的“太極圖”石碑被星能學院的弟子貼上了星晶片,碑麵的陰陽魚轉動時竟泛起淡藍的光;苗疆的少女們解開腰間的竹筒,無數隻“噬邪蠱”振翅飛出,落在堆積如山的藥材上,啃食著混在其中的毒草;蓬萊島的符師們則圍著一疊疊黃紙忙碌,將星能注入符紙,讓“鎮海符”的金紋在陽光下流轉成河。
“南疆的‘蝕骨花’快采光了。”苗疆婆婆拄著銀杖走進來,杖頭的紅寶石映出她眼底的紅絲,“但用花汁泡過的蠱卵孵化率提高了三成,‘飛蜈部’已培養出第一批能在紫霧中存活的戰蠱——隻是飼養它們需用武者精血,每日要耗掉百名弟子的內勁。”
張遠忽然起身,走到殿外的懸廊上。遠處的天際,暗紫色的影煞已像一塊浸了墨的破布,邊緣開始垂落向地球的大氣層。而在更近的地方,無數道流光正從四麵八方彙聚:秦嶺深處的武當弟子推著裝滿符紙的木車,西域沙族的駝隊載著星銀礦石踏過戈壁,甚至連隱世多年的“雪山巫祝”都帶著祖傳的冰蠶絲趕來——那蠶絲浸過萬年冰川水,織成的甲胄能隔絕蝕骨寒。
“傳我令。”張遠的聲音突然拔高,內勁順著殿柱傳遍廣場,“少林負責全軍兵器淬煉,武當統籌防禦陣法,星能學院專攻星銀開采,苗疆執掌戰蠱飼養,蓬萊供應符紙丹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廣場上堆積如山的資源,“三日之後,所有整合完畢的軍備,由昆侖天工閣統一調配——誰的防線缺兵器,誰的陣眼少星晶,直接來取,不必客套。”
廣場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呼應,各門派弟子開始按新的指令行動。有人推著礦石走向熔爐,有人抱著藥材奔向丹房,有人將符紙疊成整齊的垛——那些原本屬於不同門派的資源,此刻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擰成一股繩。
張遠轉身時,瞥見案上的卷宗堆裡露出一角泛黃的布帛,上麵用朱砂畫著一幅殘缺的地圖,標注著“西域古國遺跡”。那是三日前少林弟子從藏經閣暗格裡翻出的,據說裡麵藏著當年對抗“天陰蝕日”的秘寶。
“讓蜀山派的弟子去探探。”他將布帛遞給淩雲霄,“帶上混煉的新劍,若真有秘寶,不惜一切代價帶回來。”
淩雲霄接過布帛時,指尖不小心觸到了布帛邊緣的朱砂,竟被燙得微微發麻。他忽然抬頭,看見廣場儘頭的熔爐正噴出丈高的火焰,火焰中隱約有龍形光影盤旋——那是百煉鋼與星銀融合時,被無數武者的內勁催生出的異象。
夜幕降臨時,張遠再次站在玉女峰懸石上。星圖沙盤裡,代表資源的金銀光點正順著紅線流向各大門派的據點,像無數條奔湧的溪流彙入江河。而那道橫貫軌道的光矛,此刻比三日前亮了數倍,矛尖的光芒幾乎要刺破暗紫色的影煞邊緣。
他忽然想起昨夜天工閣老匠師說的話:“再好的兵器,也需有人能握得住。”此刻看著廣場上仍在忙碌的身影,張遠握緊了腰間的佩劍——那柄用七門派殘劍熔鑄的新劍,劍脊上刻著各門派的標記,在月光下泛著溫暖的光。
遙遠的星空深處,影煞推進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瞬。仿佛那暗紫色的雲霧也察覺到,這顆藍色星球上,正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凝聚,像一塊被千錘百煉的精鐵,即將迎向那場注定驚天動地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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