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議事殿的梁柱上,昨夜新懸的七十二麵錦旗正隨著穿堂風獵獵作響。每麵旗上都繡著各大門派的徽記:少林的金色卍字在燭火下泛著佛光,武當的太極圖流轉著青芒,蜀山的紫霞劍穗仿佛要刺破布麵——這些旗幟是三日前從各門派據點專程送來的,旗杆底部都刻著同一句話:“天地為爐,眾生為炭,共鑄一劍”。
張遠指尖撫過案上的青銅鏡,鏡麵映出的不是殿內景象,而是全球各地的備戰實況:東海蓬萊島,趙滄海正領著弟子們在光幕下演練“鎮海十八式”,符紙燃燒的金輝在浪尖鋪成十裡長道,弟子們的喝聲震得海水翻湧;秦嶺深處,李慕玄站在太極陣中央,千名弟子的內勁順著他的拂塵彙成氣旋,將崖壁上的積雪卷成漫天光點,每道光點落地時都炸出“守土”二字;星能學院的地下訓練場裡,林清寒正握著星銀劍示範“星核斬”,劍刃劃破空氣的嗡鳴與三百名學員的呐喊共振,竟在穹頂震落了一層星塵。
“少林那邊傳來消息,達摩院的武僧們已將‘金剛不壞體’練至第七重。”釋全信推門而入,念珠在掌心轉得飛快,他將一卷血書放在案上,上麵是百名武僧用指血寫就的梵文,“老衲讓他們把藏經閣的‘舍身咒’拓印了千份,戰時若光幕破裂,便用此咒燃血為盾——當年玄奘大師就是靠這咒語從‘天陰蝕日’裡護住了西域殘部。”
張遠展開血書,指尖觸到乾涸的血跡時,竟感到一股灼熱的內勁順著指尖蔓延。他忽然想起昨日收到的密報:苗疆十萬大山裡,苗疆婆婆正帶著少女們給“噬邪蠱”喂食精血,那些通體漆黑的蠱蟲吞血後竟泛起金光,振翅時發出的嗡鳴能讓紫霧退避三尺;西域沙族的駝隊在荒漠中豎起了九根圖騰柱,柱頂的聖火晝夜不熄,據說那是用曆代族長的骨殖混合星銀點燃的,火焰所及之處,紫霧觸之即焚。
“該讓大夥兒看看真正的力量了。”張遠突然起身,抓起案上的傳訊玉符注入內勁。片刻後,昆侖主峰的警鐘變了調子——原本沉鬱的鳴響裡多了幾分金戈鐵馬的銳勢,這是用純陽功催動的“振奮調”,能順著各門派的傳訊網絡直抵每個武者心底。
盞茶功夫後,殿外的廣場上已聚集了數千人。各大門派的弟子按方位列隊,手中兵器在晨光中組成一片金屬的海洋。張遠踏著懸石落下,玄鐵重劍在他掌心發出龍吟,劍身在陽光下折射出七色彩虹,將各門派的旗幟照得愈發鮮明。
“三日前,有人問我,影煞能蝕萬物,我們的內勁、星能、符紙、蠱蟲,真的能擋住嗎?”張遠的聲音裹著內勁傳遍山穀,“現在我告訴你們——少林的武僧能赤手捏碎頑石,武當的道長能以柔克剛,蜀山的劍修能斬裂星辰,苗疆的姑娘能驅蠱護林,星能學院的學子能引動星力……我們祖祖輩輩守著這片土地,靠的從來不是僥幸!”
他猛地揮劍劈向半空,一道丈高的金芒撕裂雲層,將暗紫色的影煞邊緣照得清晰可見。廣場上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千柄兵器同時舉起,內勁、星能、符力在半空交織成網,竟在天際織出一幅巨大的“山河圖”。
“看那光矛!”有人指著軌道方向驚呼。眾人抬頭時,隻見那道由無數微光彙成的洪流此刻愈發璀璨,矛尖的光芒穿透影煞的邊緣,在暗紫色的雲霧上刺出一個小小的光點。那是各大陸的武者同時將力量注入光矛的緣故——昆侖的純陽功、少林的金剛力、星能學院的星核力……無數股力量擰成的矛尖,正隨著他們的呐喊微微震顫。
張遠忽然解下腰間的佩劍,這柄由七門派殘劍熔鑄的長劍在他手中流轉著溫暖的光。“天工閣的老匠師說,這劍還差最後一道淬煉。”他將劍拋向空中,“今日,便用我們的信念為它開鋒!”
千道內勁同時衝天而起,在半空托住長劍。劍身在無數道力量的衝刷下漸漸透明,最終化作一道橫貫天地的光帶,一頭連著軌道上的光矛,一頭紮進昆侖的山體。山腳下,天工閣的熔爐突然炸開,無數柄新鑄的兵器從火中飛出,自動落入各門派弟子手中——每柄兵器上都映著那道光帶的影子,仿佛握著的不是鋼鐵,而是整個地球的信念。
夜幕降臨時,張遠再次站在懸石上。青銅鏡裡,全球的武者都在舉著兵器呐喊,聲音越過山海,穿過雲層,竟讓軌道上的光矛又亮了三分。他想起苗疆婆婆白天說的話:“邪祟怕的從來不是力量,是不肯低頭的人心。”此刻望著鏡中那片沸騰的光海,他忽然明白,所謂信心,從來不是憑空生出的——它藏在少林武僧的血書裡,在武當弟子的氣旋中,在星能學院的呐喊聲中,在每個握緊兵器的掌心間。
遙遠的星空深處,暗紫色的影煞似乎停滯了推進。紫霧翻湧的頻率慢了下來,仿佛在猶豫,在畏懼——那道越來越亮的光矛,那片從藍色星球上蒸騰而起的信念之海,正以一種無形的力量,對抗著那來自宇宙深處的死寂與貪婪。
而在地球的每個角落,武者們仍在打磨兵器,運轉內勁,繪製符紙。他們的臉上不再有恐懼,隻剩下一種沉靜的堅定——就像千百年前,他們的先輩麵對洪水、猛獸、戰亂時那樣,握緊手中的武器,站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牆。
因為他們知道,身後是家園,身前是戰場,而他們自己,就是那道劈開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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