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星崖的風裹挾著碎冰,刮在張遠臉上如刀割般疼,可他掌心的青冥劍卻比風更冷。劍脊上流轉的暗紋忽然震顫起來,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劍穗上的銀鈴明明無風,卻發出細碎的嗡鳴,與遠處天際忽明忽暗的星子隱隱相和。
“這星象不對勁。”蘇晴的聲音比崖風更沉,她剛將短刃收回袖中,指尖還殘留著刃尖劃破黑霧時沾到的異香——那香氣帶著鐵鏽般的腥甜,聞著竟讓人心脈發沉。她抬眼望向星空,往日裡規整的北鬥七星此刻像是被人攪亂的棋局,天璣星旁懸著一顆從未見過的暗星,正以詭異的軌跡緩慢移動,將周圍的星輝一點點吸進自己的光暈裡。
張遠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青冥劍的震顫驟然加劇,劍身上浮現出幾行淡金色的古篆,轉瞬又隱去。他想起三日前在玄真觀古籍閣看到的殘卷,上麵記載著“星軌偏移,必有異謀”,當時隻當是古人臆測,此刻卻覺字字如讖。“前日我們在黑風寨截獲的密信,你還記得上麵的‘攬星計劃’嗎?”他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當時隻解出‘借星亂,奪天權’六個字,現在看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蘇晴指尖一緊,袖中的短刃險些再次滑出。她想起黑風寨寨主臨死前的瘋言——“星主即將降世,你們這些守舊之輩,都要成為星祭的祭品”,當時隻當是敗者的胡話,可此刻望著那顆吞噬星輝的暗星,後背竟滲出一層冷汗。“你是說,那神秘組織想利用這星際動蕩……”
“不止是利用。”張遠打斷她的話,青冥劍猛地出鞘半寸,寒光劃破夜色,將崖邊一塊不起眼的岩石劈成兩半。石心處並非尋常的灰白,而是嵌著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麵刻著與密信上相同的星紋,正隨著暗星的移動微微發燙。“你看這‘星核石’,三日前在黑風寨地牢的密室裡,我見過一模一樣的,當時被嵌在陣眼中央,周圍綁著十幾個村民,他們的生機正被晶石一點點吸走。”
蘇晴湊近查看,指尖剛碰到晶石,就覺一股陰寒之氣順著指尖竄上手臂,她急忙運起內力相抗,才勉強將那股寒氣逼退。“這氣息……和十年前滅了我蘇家滿門的黑衣人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眼底閃過一絲猩紅,“當年他們也是趁著流星隕落之夜動手,說是‘為星主獻祭血脈’,我爹拚死才將我送出,現在想來,根本就是同一個組織!”
張遠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讓蘇晴漸漸平靜下來。他看向那顆不斷吞噬星輝的暗星,又看了看石中的星核石,忽然想起玄真觀長老臨終前說的話:“若見星軌倒轉,需尋‘青冥’‘流霜’合璧,方能破‘攬星’之局。”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冥劍,又看向蘇晴袖中——那裡藏著她母親留下的流霜短刃,正是與青冥劍齊名的上古神兵。
“他們要的不是星際動蕩,是借星亂之力,用星核石和活人獻祭,打開‘星門’。”張遠的聲音變得異常堅定,青冥劍在他手中發出清亮的劍鳴,像是在呼應他的判斷,“古籍上說,星門後藏著足以顛覆天下的力量,他們想借這股力量掌控武林,甚至……掌控整個天下。”
蘇晴深吸一口氣,抬手將流霜短刃從袖中取出。短刃通體瑩白,刃尖泛著淡淡的藍光,與青冥劍的寒光相映,竟在空氣中織出一道細小的光網。“難怪他們最近一直在搜捕擁有上古神兵的人,之前武當的太極劍、峨眉的流雲劍,都被他們悄無聲息地盜走,原來都是為了打開星門做準備。”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就算拚了性命,也要守住這天下蒼生。”
張遠點點頭,將青冥劍歸鞘,卻沒有放鬆警惕。他知道,這隕星崖隻是神秘組織陰謀的冰山一角,黑風寨、被盜的神兵、失蹤的村民,還有那顆詭異的暗星,都隻是他們龐大計劃中的一環。接下來要麵對的,恐怕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險的局麵——對方不僅有高手如雲的勢力,更掌握著借星象之力的詭異陣法,稍有不慎,不僅他們會死,整個武林乃至天下,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們得先去一趟漠北的七星窟。”張遠忽然說道,他想起古籍中記載的七星窟是上古觀星之地,藏著破解星軌紊亂的方法,“那裡或許有能阻止他們打開星門的線索,不過我猜,他們肯定已經在那裡設下了天羅地網。”
蘇晴將流霜短刃握得更緊,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她看向張遠,眼底閃爍著與他相同的堅定:“不管是天羅地網,還是刀山火海,隻要我們並肩作戰,就沒有闖不過去的難關。”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們不是孤軍奮戰,之前我們聯係過的丐幫、昆侖派,還有那些被神秘組織迫害過的武林人士,都在等著我們的消息,隻要我們找到關鍵線索,他們都會站出來,和我們一起對抗這個陰謀。”
張遠看著她,忽然露出一絲笑容。風依舊凜冽,暗星依舊在吞噬星輝,可他心中的信念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他握緊青冥劍,轉身朝著隕星崖下的密林走去:“走吧,去七星窟。不管前麵有多少陷阱,多少敵人,隻要我們守住正義,握緊手中的劍與心中的信念,就一定能撥開這星軌背後的迷霧,找到真相,阻止他們的陰謀。”
蘇晴緊隨其後,流霜短刃在她手中泛著瑩白的光,照亮了前方幽暗的路。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密林深處,隻留下青冥劍與流霜刃偶爾相擊的清脆聲響,在隕星崖的夜風中回蕩,像是在向那詭異的星象宣戰,也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奏響序曲。
而在他們身後,那顆暗星的光暈越來越亮,星核石的溫度也越來越高,一場席卷武林、牽動天下的陰謀,正隨著星軌的偏移,一步步拉開帷幕。神秘組織的爪牙早已遍布江湖,七星窟的陷阱也已布置妥當,等待著張遠和蘇晴,以及所有守護正義的武林人士,踏入這場以星為棋、以命為注的凶險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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