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峽穀的風帶著砂礫刮在臉上,像無數細針在刺。陸奇趴在峽穀邊緣的岩石後,看著下方斷裂的鐵橋——橋體從中間塌落,鋼筋扭曲成怪異的弧度,懸在百米深的峽穀底部,湍急的黑水在下麵翻滾,泛著詭異的泡沫。地圖上標注的“貨運專線”就此中斷,想要過去,要麼冒險從坍塌的橋體殘骸上爬,要麼繞路穿過峽穀西側的“風蝕洞穴”,而後者的標記旁畫著一個猙獰的骷髏頭,顯然危險重重。
他沒有貿然選擇,而是用狙擊槍的瞄準鏡掃過峽穀兩側的岩壁。岩壁上布滿了蜂窩狀的孔洞,風從孔洞中穿過,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像極了喪屍的嘶吼。突然,瞄準鏡裡閃過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快得幾乎看不清——是某種適應了峽穀強風環境的變異體。
“先探探洞穴的情況。”陸奇收起狙擊槍,背上裝著發動機零件和機油的背包,抓起步槍,朝著西側的風蝕洞穴走去。洞穴入口被風蝕得極為寬大,頂部的岩石搖搖欲墜,地麵上散落著動物的白骨和人類的衣物碎片,顯然有不少活物曾在這裡殞命。
剛走進洞穴十米,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麵而來,夾雜著岩石的粉塵味。陸奇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之處,岩壁上的孔洞裡隱約有東西在蠕動。他立刻放慢腳步,握緊步槍——一隻半米長的蟲子從孔洞裡鑽了出來,身體覆蓋著灰白色的甲殼,頭部有兩根細長的觸角,嘴裡不斷噴出白色的粉末,落在地上的石塊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風蝕骨蟲。”他心裡一沉,這種變異體是被峽穀強風和化學粉塵改造的產物,噴出的風蝕粉末能快速腐蝕有機物和岩石,且擅長群體作戰,一旦被它們包圍,骨頭都會被腐蝕成粉末。
陸奇沒有驚動它,悄悄後退。但已經晚了,更多的風蝕骨蟲從孔洞裡鑽出來,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岩壁,觸角朝著他的方向晃動,顯然已經鎖定了活人的氣息。他立刻轉身就跑,剛衝出洞穴,身後就傳來尖銳的嘶鳴,十幾隻骨蟲追了出來,風蝕粉末像霧一樣彌漫在空氣中。
他不敢停留,朝著坍塌的鐵橋方向跑。骨蟲的速度極快,在岩石上爬行如履平地,很快就追到了身後。陸奇掏出一顆手榴彈,拉開引線後扔向身後的岩石堆——“轟”的一聲,爆炸的衝擊波將幾隻骨蟲掀飛,岩石粉塵和骨蟲的甲殼碎片混在一起,暫時擋住了追擊。
跑到鐵橋殘骸旁時,他突然聽到峽穀東側傳來呼喊聲。透過風幕望去,十幾個穿著獸皮服飾的男人正從岩壁的棧道上下來,手裡拿著石製盾牌和帶倒刺的弩箭,腰間掛著骷髏頭吊墜——是“峽穀幫”,一群靠劫掠峽穀過客為生的掠奪者,據說他們能操控峽穀裡的變異體,手段極為詭異。
“那小子身上有油桶!肯定是好東西!”峽穀幫的頭目“石牙”站在棧道上大喊,手裡揮舞著一把石斧,“把他逼到橋上去,讓骨蟲收拾他!”
十幾個掠奪者立刻舉起弩箭,朝著陸奇射擊。弩箭帶著風聲襲來,陸奇側身躲到橋體殘骸後,弩箭紮在鋼筋上,發出“叮叮”的聲響。他舉起步槍還擊,子彈擊中一個掠奪者的肩膀,那人慘叫著摔下棧道,消失在峽穀底部的黑水中。
石牙見狀,氣得大吼:“放投石機!砸死他!”
峽穀東側的岩石後突然推出兩架簡易投石機,上麵放著磨盤大的石塊。隨著一聲令下,石塊朝著陸奇的方向飛來,砸在橋體殘骸上,鋼筋發出刺耳的斷裂聲,碎石飛濺。陸奇險之又險地躲開,一塊石塊擦著他的頭皮飛過,砸在身後的岩壁上,濺起一片粉塵。
更糟糕的是,之前被甩開的風蝕骨蟲又追了上來,爬滿了橋體殘骸的邊緣,風蝕粉末不斷噴向陸奇。他陷入了兩麵夾擊的困境:前麵是投石機的轟擊,後麵是骨蟲的圍堵,腳下是搖搖欲墜的橋體,稍有不慎就會墜入深淵。
“必須先解決投石機。”陸奇快速判斷,他掏出狙擊槍,瞄準鏡鎖定了投石機旁的掠奪者。“砰”的一聲,負責裝填石塊的掠奪者被擊中,投石機頓時停了下來。另一架投石機繼續發射,石塊朝著他飛來,他猛地撲向旁邊的鋼筋縫隙,石塊砸在他剛才的位置,橋體殘骸又坍塌了一小塊。
他抓住機會,快速爬上橋體殘骸的頂端,朝著峽穀東側的投石機方向移動。風越來越大,吹得他站不穩腳跟,隻能死死抓住扭曲的鋼筋。峽穀幫的弩箭不斷襲來,他隻能一邊躲避,一邊用狙擊槍射擊,又放倒了兩個操控投石機的掠奪者。
石牙見狀,親自舉起石斧,帶著五個掠奪者沿著棧道朝著橋體殘骸爬來:“敢壞老子的好事,今天就讓你喂骨蟲!”
陸奇沒有退縮,他掏出最後一顆手榴彈,拉開引線後朝著棧道的連接處扔去。“轟”的一聲,棧道的支撐點被炸毀,石牙和五個掠奪者尖叫著摔下棧道,其中兩人正好落在風蝕骨蟲群中,瞬間被粉末腐蝕成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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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峽穀幫成員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陸奇沒有追擊,他知道風蝕骨蟲才是最大的威脅——此刻,幾十隻骨蟲已經爬滿了橋體殘骸,離他隻有幾米遠。他快速掏出背包裡的航空燃油,打開蓋子潑向身後的骨蟲,然後點燃打火機扔過去。
“轟”的一聲,火焰瞬間蔓延,風蝕骨蟲在火中發出淒厲的嘶鳴,甲殼被燒得滋滋作響,很快就不再動彈。火焰順著燃油蔓延,暫時擋住了後續的骨蟲。陸奇趁機朝著橋體殘骸的另一端爬去,那裡距離峽穀西側的岩壁隻有十米,雖然陡峭,但有可以抓握的岩石縫隙。
他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抓住了岩壁的縫隙。風不斷吹著他的身體,腳下是百米深淵,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他一點點向上攀爬,手臂的傷口被岩石磨得鮮血直流,卻絲毫不敢放鬆。爬到一半時,一隻漏網的風蝕骨蟲從上方的孔洞裡鑽出來,朝著他噴吐粉末。
陸奇側身躲開,粉末落在他的褲腿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大洞。他沒有猶豫,騰出一隻手,掏出軍用匕首,朝著骨蟲的頭部刺去——匕首刺穿甲殼,骨蟲發出嘶鳴,掉進峽穀底部。
終於,他爬上了峽穀西側的岩壁。剛站穩腳跟,就看到遠處的風蝕洞穴裡又湧出一群風蝕骨蟲,顯然是被剛才的動靜吸引過來的。他沒有停留,朝著峽穀外的廢棄火車站方向跑去。
中午時分,陸奇在一片廢棄的山洞裡停下休息。他靠在岩壁上,掏出礦泉水,小口喝著,手臂的傷口已經用紗布包紮好,但疼痛依舊鑽心。他檢查了一下背包裡的物資:航空食品還剩半箱,機油和發動機零件完好,步槍子彈還剩二十發,狙擊槍子彈十發,手榴彈已經用完,防毒麵具也被風蝕粉末腐蝕出了小洞,需要更換。
“必須儘快找到新的防毒麵具和彈藥。”他掏出地圖,在上麵標記出黑風峽穀的位置,注明“峽穀幫、風蝕骨蟲,橋體坍塌,需繞行”。他的目光落在峽穀北側的“廢棄兵工廠”上,那裡標注著“有防毒麵具和彈藥儲備”,是目前最適合的補給點。
休息了半小時,陸奇繼續前進。峽穀外的地形相對平坦,長滿了耐旱的野草,幾隻普通喪屍在遊蕩,被他用步槍輕鬆解決。傍晚時分,他抵達了廢棄兵工廠的外圍。
兵工廠的大門緊閉,鏽跡斑斑的鐵門上有明顯的撞擊痕跡,旁邊的圍牆上有一個被炸開的缺口,邊緣還殘留著新鮮的火藥味。陸奇趴在缺口旁的土坡後,用狙擊槍的瞄準鏡觀察——工廠的院子裡停著三輛越野車,車身上沒有任何標識,十幾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正在搬運物資,手裡拿著自動步槍和手雷,顯然是另一股武裝勢力。
“又是傭兵團。”陸奇皺了皺眉,他認出了他們腰間的徽章——是“黑刃傭兵團”,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勢力都要凶殘,據說他們專門獵殺獨行幸存者,奪取物資後會將屍體喂給變異體。
院子裡的物資堆得像小山,其中就有幾箱防毒麵具和彈藥箱,正是陸奇需要的。但黑刃傭兵團有十幾人,裝備精良,硬拚顯然不現實。他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繞到工廠的側麵,找到一個廢棄的通風口,鑽了進去。
通風管道裡布滿了灰塵和蛛網,陸奇匍匐前進,透過格柵觀察工廠內部的情況。廠房裡,黑刃傭兵團的團長“黑刃”正坐在物資箱上,手裡拿著一把改裝的軍用匕首,指揮手下將物資搬上車:“動作快點!晚上要趕到黑風峽穀,聽說那裡有個獨行客帶著航空燃油,找到他,物資全是我們的!”
陸奇心裡一沉——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他沒有猶豫,從背包裡掏出航空燃油,倒在通風管道的灰塵上,然後點燃打火機。火焰順著燃油蔓延,很快就燒到了廠房的通風口。
廠房裡的黑刃傭兵團成員察覺到火情,頓時亂作一團。“著火了!快滅火!”黑刃大喊著,指揮手下撲火。陸奇趁機踹開格柵,縱身跳下,步槍連續開火,擊中兩個正在撲火的傭兵團成員。
黑刃見狀,怒吼著舉起匕首,朝著陸奇衝來:“找死!”陸奇側身躲開,軍用匕首與他的匕首碰撞,發出“叮”的一聲。兩人纏鬥在一起,黑刃的身手極為敏捷,顯然是末世前的格鬥高手,陸奇一時竟難以占到上風。
其他傭兵團成員反應過來,舉著步槍朝著陸奇射擊。陸奇隻能放棄纏鬥,快速後退,躲到物資箱後麵。他掏出狙擊槍,瞄準黑刃的肩膀,扣下扳機——子彈擊中目標,黑刃慘叫著後退。
陸奇趁機衝過去,抓起兩箱防毒麵具和三箱步槍子彈,朝著廠房的後門跑去。黑刃忍著疼痛,指揮手下追擊:“彆讓他跑了!抓住他!”
陸奇衝出後門,朝著工廠外的樹林跑去。身後的槍聲不斷,子彈打在他身邊的樹木上,濺起木屑。他沒有回頭,隻是拚命奔跑,直到聽不到追兵的聲音,才停下腳步,靠在一棵大樹上喘了口氣。
夜幕降臨,陸奇在樹林裡找到一個臨時藏身點——一個廢棄的獵人小屋。他用鋼板堵住門口,生起一小堆火,烤著壓縮餅乾。火光跳躍,映照著他冰冷的側臉,背包裡的防毒麵具和彈藥讓他暫時沒有了物資之憂,但黑刃傭兵團的威脅還在,他們肯定會繼續追殺他。
他掏出地圖,在兵工廠的位置標注“黑刃傭兵團,有防毒麵具、彈藥”,然後用紅筆標出通往北極星安全區的下一個節點——“廢棄雷達站”,那裡據說有通訊設備,或許能聯係上安全區,確認路線的安全性。
遠處傳來喪屍的嘶吼聲和黑刃傭兵團的汽車引擎聲,卻都離他很遠。陸奇吃完餅乾,靠在牆上,握緊了身邊的步槍。他檢查了一下新找到的防毒麵具,確認沒有損壞後,戴在臉上試了試,呼吸瞬間變得順暢起來。
淩晨時分,陸奇收拾好背包,朝著廢棄雷達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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