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鎮的晨霧裹著細密的紅砂，落在陸奇的鋼甲護臂上，積成薄薄一層。他趴在土坡後，手指摩挲著掌心的挖寶鏟——鏟身傳來輕微的震動，像是在呼應地表下的異動。手機定位顯示紅土鎮中心有一處“紅水站”，是全鎮唯一的水源地，此刻卻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圍住，車身上印著暗紅色的水滴標識，顯然是控製水源的勢力。
越野車的引擎還在低聲運轉，昨晚檢查時發現冷卻係統出了故障，需要新的水管和密封膠才能修複。帆布包裡的物資也見了底：壓縮餅乾隻剩最後一包，水壺空了兩壺，汽油還剩小半桶，唯一的指望就是紅土鎮的水和維修零件。陸奇用步槍瞄準鏡掃過紅水站：六個穿著暗紅色工裝的男人守在門口，手裡拿著改裝步槍，腰間掛著帶倒刺的水瓢紅土鎮特有的武器，邊緣淬了紅土毒）；水站屋頂架著一挺輕機槍，機槍手正低頭擦拭槍管，警惕性不算高。
“那是紅水幫的人，”身後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陸奇瞬間將挖寶鏟變作匕首，抵在來人的喉嚨上——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破爛的灰布衣，手裡攥著半塊發黴的餅，“彆殺我！我知道哪裡有維修零件，還能帶你去紅水幫的秘密水窖，隻要你給我半壺水……”
陸奇沒有收刀，隻是盯著少年的眼睛：“你是誰？為什麼幫我？”
“我叫小土，紅水幫殺了我爸媽，還搶了我們家的水，”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沒掉眼淚，“我想報仇，可我打不過他們，你能打，我們可以合作——你幫我殺幾個紅水幫的人，我幫你找水和零件。”
這不是同情，是互相利用。陸奇心裡清楚，少年的仇恨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但紅水幫的秘密水窖和維修零件是他需要的。他收回匕首，變回挖寶鏟：“帶我去看零件，要是騙我，你知道後果。”
小土如蒙大赦，轉身朝著土坡下的廢棄修理廠跑。陸奇跟在後麵，腳步放輕——紅土鎮的地表覆蓋著鬆散的紅土，踩重了會發出“沙沙”聲，很容易被紅水幫的巡邏隊發現。修理廠藏在鎮邊緣的紅土坡後，屋頂已經坍塌，門口堆著廢棄的輪胎和零件，裡麵隱約能看到幾台生鏽的發動機。
“零件在裡麵的鐵櫃裡，”小土推開虛掩的門，“有水管、密封膠，還有半桶機油，都是我之前偷偷藏的，紅水幫的人沒發現。”
陸奇走進修理廠，打開鐵櫃——裡麵果然有他需要的水管和密封膠，還有幾個火花塞和機油濾芯，足夠修複越野車的冷卻係統。他沒有立刻拿，而是掏出半塊壓縮餅乾遞給小土：“秘密水窖在哪？紅水幫有多少人守著？”
“水窖在紅水站的地下室，隻有兩個守衛，”小土快速嚼著餅乾，“但水窖門口有陷阱，是紅土做的流沙坑，掉進去就會被埋住。紅水幫的大當家‘紅疤’今天在水站裡，他手裡有一把噴火槍，很厲害。”
陸奇點了點頭，將零件裝進帆布包，又從修理廠的角落裡找到一把生鏽的鐵鍬備用工具），然後朝著紅水站的方向走。小土想跟著，卻被他攔住：“你在這裡等著，要是我半小時沒回來，就自己走。”
他沒指望少年能幫上忙，帶著隻會添麻煩。紅水站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平民們都躲在家裡，隻有紅水幫的巡邏隊在來回走動，手裡的水瓢晃悠著，偶爾朝門窗裡喊兩句：“想喝水？拿東西來換！一塊壓縮餅乾換半瓢水，一件武器換一桶！”
陸奇貼著牆根快速移動，轉眼就到了紅水站的側麵。這裡有一處廢棄的通風口，足夠一人爬行通過。他掏出挖寶鏟，變作一把細長的撬棍，撬開通風口的格柵，鑽了進去。通風管道裡彌漫著潮濕的水汽和鐵鏽味，地麵覆蓋著薄薄的紅土，顯然很久沒人清理過。
爬了約莫十分鐘，前方傳來人的說話聲——是紅疤的聲音，帶著粗啞的嘶吼：“今天要是再收不到足夠的物資，就把東邊那幾家的人抓來，扔進水窖當誘餌，引紅土蠕蟲過來，看看他們還敢不敢不換！”
陸奇的瞳孔驟縮——紅土蠕蟲，之前在紅土鎮外圍的土坡下感受到的異動，就是這種變異體。它們能在紅土下快速穿行，身體分泌的黏液帶著強腐蝕性，還能引發小規模的紅土塌陷，比鹽晶喪屍更難預判。
他沒有停留，繼續朝著水窖的方向爬。通風口的儘頭正對著水窖的入口，兩個守衛正靠在門框上打牌，腳下的地麵有明顯的鬆動痕跡——是流沙坑陷阱。陸奇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從帆布包裡掏出鐵鍬，從通風口的縫隙裡往下挖，將紅土一點點挖到管道裡，試圖破壞流沙坑的結構。
剛挖了一半，地表突然傳來“轟隆”一聲，一塊磨盤大的紅土塌陷，一隻半米粗的紅土蠕蟲從坑裡鑽出來，黏液噴濺在守衛身上，瞬間腐蝕出幾個大洞。守衛慘叫著倒在地上，很快就被紅土掩埋。
“怎麼回事？！”紅疤的聲音從水站裡傳來，伴隨著噴火槍的“呼呼”聲。陸奇沒有猶豫，從通風口跳下來，挖寶鏟變作一把p5衝鋒槍，對準衝出來的紅疤連續射擊——子彈打在他的噴火槍上，火星四濺，噴火槍瞬間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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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疤又驚又怒，拔出腰間的砍刀朝著陸奇撲來。陸奇側身躲開，衝鋒槍變成長矛，從紅疤的胸口刺入，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剩下的紅水幫成員見大當家死了，嚇得轉身就想跑，卻被突然出現的小土攔住——少年手裡拿著一把生鏽的菜刀，雖然害怕，卻死死擋住門口。
陸奇沒有理會小土，快速打開水窖的門——裡麵堆滿了水桶，還有幾箱未開封的瓶裝水，足夠他裝滿所有的水壺和備用桶。他沒有貪心，隻裝了三桶水和兩壺瓶裝水，然後扛起之前找到的零件，朝著水站的後門跑。
“等等我！”小土追上他，手裡拿著兩袋壓縮餅乾從紅水幫的物資裡搶的），“我跟你一起走，紅土鎮不能待了，紅水幫的殘餘肯定會報複！”
陸奇沒有拒絕，多一個人或許能幫忙看著越野車，而且小土熟悉紅土鎮的地形，能避開可能的陷阱。兩人快速跑出紅水站，朝著鎮外的修理廠方向跑。途中又遇到兩隻紅土蠕蟲，陸奇將長矛變回挖寶鏟，再變作一把鑽頭，對著地麵猛鑽——鑽頭穿透紅土，擊中蠕蟲的身體，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蠕蟲很快就沒了動靜。
回到修理廠時，越野車還在原地。陸奇沒有停留，立刻開始修複冷卻係統——用新的水管替換破損的部分，再用密封膠密封接口，最後加上機油，整個過程隻用了十分鐘。小土在一旁幫忙遞工具，偶爾警惕地看向鎮口的方向，生怕紅水幫的人追來。
“好了，上車。”陸奇發動引擎，越野車的聲音比之前順暢了許多，冷卻係統的故障已經解決。小土鑽進副駕駛座，手裡緊緊抱著那兩袋壓縮餅乾，眼神裡滿是對未來的迷茫。
陸奇沒有安慰他，隻是踩下油門，越野車朝著紅土鎮外的草原駛去。身後傳來紅水幫的怒吼聲，還有紅土蠕蟲的嘶吼聲，卻越來越遠，很快就被引擎聲淹沒。他打開手機定位，下一個安全區“黑石峽”還有六十公裡，以越野車的速度，明天中午就能抵達。
草原上的紅砂漸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稀疏的野草。小土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著了，嘴裡還在小聲念叨著爸媽的名字。陸奇沒有理會，隻是專注地開車，目光掃過前方的路——遠處的地平線隱約出現了黑色的岩石輪廓，是黑石峽的方向，那裡據說有豐富的煤炭資源，還有廢棄的煤礦，能找到不少可用的燃料和工具。
他摸了摸懷裡的挖寶鏟，金屬表麵傳來熟悉的溫熱感。這把能變形的武器，已經成了他在末世裡最可靠的夥伴，比任何盟友都值得信任。但他也清楚，越是特殊的東西，越容易引來麻煩，必須儘量隱藏它的能力，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暴露。
傍晚時分，越野車抵達一處廢棄的牧民氈房。陸奇將車停在氈房旁，對小土說：“下車，找些乾草來生火，晚上會很冷。”
小土聽話地跳下車，朝著草原深處跑去。陸奇則靠在車門上，檢查帆布包裡的物資——水滿了三桶兩壺，壓縮餅乾多了兩袋，汽油還剩小半桶，零件齊全，武器狀態良好，足夠支撐到黑石峽。他掏出步槍，檢查了一下彈藥——步槍子彈剩二十五發，手槍子彈十五發，衝鋒槍子彈三十發，足夠應對小規模的危險。
夜幕降臨，草原上的溫度驟降。小土抱著一堆乾草回來，陸奇點燃火堆，火焰的光芒驅散了些許寒意。兩人坐在火堆旁，沉默地吃著壓縮餅乾，隻有火焰的劈啪聲和遠處的風聲。
“黑石峽……有煤礦，”小土突然開口，“我爺爺以前去過，說那裡有很多煤礦工人的屍體，還有變異體‘煤渣喪屍’，身體能噴吐煤渣，很厲害。”
陸奇沒有接話，隻是點了點頭。煤渣喪屍他之前在資料裡見過，身體覆蓋著堅硬的煤渣層，普通子彈很難穿透，但挖寶鏟變形後的穿甲彈應該能對付。他沒有擔心，末世裡的變異體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是那些為了資源不擇手段的勢力。
深夜，小土已經睡著，陸奇靠在氈房的牆壁上，手裡握著挖寶鏟，眼睛盯著遠處的黑暗。他沒有放鬆警惕，耳朵始終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草原上的夜行動物很多，還有可能出現變異體，必須時刻準備戰鬥。
天快亮時，陸奇熄滅火堆，叫醒小土：“該走了，早點到黑石峽，早點補充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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