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鎮的晨霧裹著細碎的沙粒，貼在陸奇的鋼甲護臂上，一觸即散。越野車的引擎在連續行駛後開始發燙，散熱片上積滿了沙塵，發出“嗡嗡”的異響——從石刺沙漠駛來時，為了躲避青石商會的追兵，他連續開了四個小時，沒敢停下清理，此刻儀表盤上的水溫指示燈已經開始閃爍，必須儘快找到維修零件和乾淨的水源，否則車會直接拋錨在沙漠裡。
遠處的黃沙鎮輪廓在沙霧中若隱若現，是一片低矮的土坯房，圍繞著一座廢棄的油井搭建，最高的建築是鎮中心的了望塔，頂端插著一麵土黃色的旗幟，上麵繡著一個沙漏圖案——是“黃沙商會”的標識，控製著全鎮的水源和維修資源，之前在青石鎮時，就聽商人提過他們的規矩：想換物資，要麼用硬通貨壓縮餅乾、汽油），要麼替他們清理外圍的變異體，沒有第三種選擇。
陸奇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將車停在一處沙丘後，用步槍瞄準鏡觀察——鎮口有兩個商會成員守著，手裡拿著改裝的獵槍，腰間掛著裝滿沙礫的布袋近距離攻擊武器）；油井周圍圍著鐵絲網，四個守衛正背著水桶來回走動，顯然是在分發水源；鎮邊緣的土坯房大多門窗緊閉，隻有零星幾個平民蹲在門口，手裡攥著少量沙棗，眼神麻木地盯著地麵，看不到絲毫生氣。
帆布包裡的物資已近告急：壓縮餅乾隻剩最後三包，水壺空了兩壺，汽油還剩小半桶，維修工具裡的螺絲刀在石刺沙漠時弄丟了，現在連清理散熱片的工具都不夠。他摸了摸懷裡的挖寶鏟，金屬表麵傳來熟悉的溫熱感，指尖劃過鏟身時，下意識想著“小型維修工具”，鏟身瞬間輕微震動，前端的金屬片展開、折疊，幾秒後變成了一把帶著細小毛刷的多功能螺絲刀，正好能清理散熱片的沙塵。
“先修車，再找水。”陸奇低聲自語，彎腰鑽到車底，用變形後的螺絲刀小心清理散熱片上的沙塵。沙粒簌簌落下，卡在縫隙裡的大顆粒需要用刀尖慢慢挑出，陽光越來越烈，沙漠的溫度很快升到四十度，汗水順著臉頰滴在沙地上，瞬間被蒸發，隻留下一道淺淺的鹽痕。
剛清理完散熱片，身後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響——不是風吹沙粒的動靜，是某種生物在沙層下快速移動的聲音，帶著規律的震顫。陸奇瞬間縮回手，將螺絲刀變回挖寶鏟原形，翻身躲到沙丘後，舉起步槍對準聲音來源的方向。
沙麵突然隆起一道蜿蜒的軌跡，朝著越野車的方向快速靠近，頂端的沙粒不斷滾落，隱約能看到灰黑色的軀體輪廓——是“沙暴喪屍”，適應了沙漠環境的變異體，能在沙層下潛行，隻露出頭部的骨刺，噴吐的高溫沙礫能瞬間點燃衣物，比石刺喪屍更難預判位置。
最前麵的沙暴喪屍突然從沙中竄出，骨刺朝著越野車的輪胎刺去。陸奇沒有猶豫，舉起步槍連續射擊，子彈擊中喪屍的頭部，綠色的血液混著沙粒濺出，屍體重重倒在沙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但這隻是開始。周圍的沙麵接連隆起，至少五隻沙暴喪屍從不同方向圍過來，沙層下的移動軌跡像一張網，將陸奇和越野車困在中間。他沒有硬拚，快速繞到越野車旁，將挖寶鏟變作一把火焰噴射器之前在石陣對付喪屍時用過，變形已經熟練），按下開關，橙色的火焰朝著沙麵噴射——高溫瞬間烤乾表層沙子，沙暴喪屍的潛行軌跡變得清晰，被逼得從沙中竄出，身上的皮膚被火焰灼燒，發出淒厲的嘶吼。
陸奇抓住機會，火焰噴射器橫掃，將兩隻喪屍燒成焦炭，剩下的三隻見勢不妙，轉身想鑽回沙層，卻被他舉起步槍逐個擊倒。戰鬥結束後，火焰噴射器變回挖寶鏟，他沒有停留，快速發動越野車，朝著黃沙鎮的方向駛去——剛才的槍聲肯定會引來商會的人，必須儘快混入鎮內，避免被當成外來威脅直接攻擊。
鎮口的守衛果然聽到了動靜，看到陸奇的越野車駛來，立刻舉槍對準：“停下！乾什麼的？從哪來？”
“路過的，想換點水和壓縮餅乾，”陸奇放慢車速，從車窗遞出半包壓縮餅乾，“這是‘過路費’，麻煩通融一下。”
守衛接過餅乾，掂量了一下，臉色緩和了些：“進去可以，但彆惹事，商會的規矩——換物資去中心廣場，住店去西邊的土坯房，晚上八點後不準在街上晃，不然直接扔去喂喪屍。”
陸奇點了點頭，開車進入鎮內。街道上的土坯房大多破敗，牆壁上布滿彈孔和劃痕，偶爾能看到商會成員背著獵槍巡邏，看到平民就踹一腳，嘴裡罵罵咧咧地索要“保護費”幾顆沙棗或半塊發黴的餅）。他沒有理會，徑直朝著中心廣場的物資站駛去——那裡是黃沙商會的核心據點，也是唯一能換到乾淨水和維修零件的地方。
物資站是一座用土坯和木板搭建的大棚，裡麵堆滿了物資，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商會成員坐在石桌後，為首的是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腰間掛著一個裝滿水的羊皮袋，正是黃沙商會的副會長“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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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什麼？”沙刀頭也不抬，手指敲著石桌，上麵擺著一張價目表：一桶水換兩包壓縮餅乾，一包步槍子彈換三壺水，維修零件按“件”算，最小的螺絲也要半塊餅乾。
“兩壺水，一把螺絲刀，一包步槍子彈，”陸奇將帆布包裡的三包壓縮餅乾和半袋沙棗從沙暴喪屍屍體旁撿的，據說能換些物資）放在桌上，“這些夠不夠？”
沙刀抬起頭，掃過桌上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夠。兩壺水要兩包餅乾，螺絲刀要一包，子彈要兩包，你還差兩包餅乾，要麼補，要麼就隻能換一壺水。”
這是明擺著的勒索。陸奇皺了皺眉，卻沒有爭執——他現在沒有多餘的物資可以浪費，更不想和商會直接衝突。“我可以替你們清理外圍的變異體，抵剩下的‘差價’，要清理多少？”
沙刀眼睛亮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外來者這麼“識趣”：“西邊的沙丘有一窩沙暴喪屍，大概七八隻，清理完回來，不僅給你要的東西，再額外給你半桶汽油。”
陸奇沒有討價還價，點頭答應：“我需要一把臨時的武器，還有地圖。”
沙刀扔過來一把生鏽的砍刀和一張手繪地圖：“地圖上標了喪屍窩的位置，天黑前必須回來，超時就算任務失敗。”
陸奇接過砍刀和地圖，沒有停留，轉身朝著西邊的沙丘駛去。越野車在沙地上行駛，車輪揚起的沙霧在身後形成一道長痕，街道上的平民看到他，紛紛低頭躲開，沒人敢和他對視——在黃沙鎮，替商會做事的人，要麼能拿到物資，要麼就成了喪屍的誘餌，沒人知道他會是哪一種。
半小時後，抵達地圖上標記的沙丘。這裡的沙麵明顯比其他地方更鬆散，偶爾有沙粒從沙丘頂端滾落，隱約能聽到沙層下傳來的“嗡嗡”聲。陸奇沒有貿然靠近，將車停在遠處的廢棄油井旁，用步槍瞄準鏡觀察——沙丘底部有一個隱蔽的洞穴，幾隻沙暴喪屍正趴在洞口曬太陽，身體覆蓋著沙粒，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將挖寶鏟變作一把加裝消音器的狙擊槍遠程攻擊更安全），瞄準最外側的一隻沙暴喪屍。“砰”的一聲，子彈穿透它的頭顱，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其他喪屍瞬間警覺，朝著槍聲的方向張望。
陸奇沒有停頓，連續開槍，又擊倒兩隻喪屍。剩下的五隻喪屍被激怒，朝著油井的方向衝來，沙層下的軌跡清晰可見。他沒有戀戰，將狙擊槍變回火焰噴射器，對著衝在最前麵的喪屍噴射——火焰將它包裹，發出“滋滋”的聲響，剩下的喪屍見狀，轉身想躲回洞穴，卻被陸奇繞到側麵，火焰噴射器橫掃，堵住了洞穴入口。
戰鬥持續了十分鐘，最後一隻沙暴喪屍被火焰燒成焦炭時，陸奇的額頭已經布滿冷汗，火焰噴射器的燃料也消耗了大半。他沒有停留，快速檢查洞穴——裡麵沒有其他喪屍，隻有幾具平民的骸骨，手裡還攥著空的羊皮袋，顯然是被商會當成誘餌扔進來的。
回到黃沙鎮時，天已經擦黑。物資站的燈還亮著，沙刀看到陸奇回來，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沒想到你真能活著回來，東西給你。”他遞過來兩壺水、一把螺絲刀、一包步槍子彈，還有半桶汽油，“要不要再做個交易？幫我們把東邊的‘反抗者’解決掉，給你十包壓縮餅乾和一桶汽油，還有一張去黑石城的地圖。”
“反抗者？”陸奇接過物資，心裡升起一絲警惕。
“一群不知死活的窮鬼，想搶我們的水源，”沙刀的語氣變得凶狠，“藏在東邊的廢棄礦洞裡，大概有五六個人，手裡隻有砍刀和獵槍，很好解決。”
這是讓他當劊子手，替商會清除異己。陸奇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我需要先修車，明天再答複你。”他知道，直接拒絕會引來麻煩，拖延時間才能找到離開的機會。
沙刀沒有強求，揮了揮手讓他離開。陸奇開車朝著西邊的土坯房駛去，那裡是商會指定的“外來者居住區”，每間房要交半包餅乾作為“住宿費”。他選了一間靠角落的土坯房，推門進去——裡麵堆滿了乾草，牆角有一個破水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沒有放鬆警惕，將越野車停在房門口，用挖寶鏟變作一把鐵鎖，將房門鎖上，然後開始整理物資：水壺裝滿水，汽油倒進油箱，螺絲刀放在維修工具包裡，壓縮餅乾小心收好。做完這一切，他靠在乾草堆上，掏出手機——信號微弱，隻能看到下一個安全區“黑石城”的大致方向，距離黃沙鎮還有六十公裡，途中要經過一片“死亡沙海”，據說有巨大的沙蟲變異體。
深夜，土坯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陸奇瞬間清醒，將挖寶鏟變作匕首，貼在門後。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有人輕輕敲門：“裡麵的人在嗎？我知道一個秘密水源，還能幫你修車，隻要你帶我離開這裡。”
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恐懼和急切。陸奇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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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沙杏’，是反抗者的人，”女人的聲音壓低，“商會的人要汙染唯一的乾淨水源，我們想阻止，卻打不過他們。你能殺沙暴喪屍，肯定很厲害，隻要你幫我們保護水源，我們就給你足夠的物資，還能帶你走近路去黑石城。”
陸奇沉默了幾秒——反抗者的話未必可信，但商會汙染水源的行為，會讓他接下來的路程更難獲取水。他沒有立刻答應，隻是說：“天亮後在鎮口的廢棄油井見，帶好你們的物資和地圖，彆耍花樣。”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陸奇靠在門後，沒有再睡——他知道，明天的合作隻是互相利用，一旦拿到物資，他就會離開，不會卷入反抗者和商會的衝突。末世裡，任何陣營的立場都不值得信任，隻有自己的生存才是唯一的目標。
天快亮時，陸奇收拾好物資，打開房門。黃沙鎮還在沉睡，隻有商會的巡邏隊在街道上走動。他發動越野車，朝著鎮口的廢棄油井駛去——沙杏已經在那裡等著，手裡拿著一張地圖和一個裝滿沙棗的布袋，身後跟著兩個拿著獵槍的男人，臉上帶著警惕。
“水源在北邊的沙丘後，商會的人明天就會來汙染，”沙杏將地圖遞給陸奇，“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陷阱，隻要你幫我們守住入口，就能保住水源。”
陸奇接過地圖，沒有接話，發動越野車朝著北邊的沙丘駛去。沙杏和兩個男人跟在後麵，腳步匆匆。沙漠的晨霧還沒散儘，遠處的沙丘在霧中若隱若現，一場新的衝突正在等待，而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拿到足夠的水和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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