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號碼來電的鈴聲像根針,狠狠紮在程野緊繃的神經上。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指尖在屏幕上一劃,咬牙接通:“誰?”
“程野,彆來無恙啊?”電話那頭傳來周明遠陰惻惻的笑,像毒蛇吐信,“水渠的事,滋味怎麼樣?”
程野渾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攥著手機的指節泛白,聲音裡淬著冰:“周明遠,你找死!”
“急什麼?”周明遠笑得更得意了,“我就是想告訴你,這才剛開始。你不是想搞什麼‘溪香繡’嗎?不是想帶著東河村翻身嗎?我偏要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授牌儀式?合作訂單?還有你那片破稻田,我會讓你親眼看著它們一個個完蛋!”
“你到底想怎麼樣?”程野強迫自己冷靜,他知道現在發怒沒用,周明遠就是想激怒他。
“很簡單!”周明遠的語氣陡然變得狠厲,“明天中午之前,解散‘溪香繡’體驗館,把非遺扶持的名額讓出來,再當眾承認你搞虛假宣傳,我可以考慮放過東河村的莊稼。不然,下次被挖的,可能就是你們村的路了!”
“你做夢!”程野低吼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孫磊湊過來,看到程野鐵青的臉,急道:“野哥,是周明遠那個雜碎?”
“除了他還有誰!”程野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土堆,“他逼我解散體驗館,讓出扶持名額,不然就毀了村裡的路和莊稼!”
“太囂張了!這狗娘養的簡直沒王法了!”孫磊氣得跳腳,“野哥,咱們跟他拚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拚?怎麼拚?”程野搖搖頭,眼神沉得可怕,“他有錢有勢,背後還有人,咱們硬碰硬,隻會讓村民們跟著遭殃。現在水渠還沒修好,授牌儀式就在後天,旅行社和劉老板那邊也隻是暫時穩住,他就是算準了咱們現在分身乏術!”
晚星站在一旁,看著程野疲憊又憤怒的樣子,心裡像被揪著疼。她咬了咬唇,輕聲說:“程野,咱們不能妥協,‘溪香繡’是大家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毀了。而且,村民們也不會同意的!”
周圍的村民們聽到這話,紛紛點頭:“對!野哥,咱們不能向那個壞蛋低頭!大不了今年收成少點,咱們一起扛!”
“就是!‘溪香繡’是咱們村的希望,絕不能讓他得逞!”
“咱們一起想辦法,總能挺過去的!”
看著村民們堅定的眼神,程野心裡一暖,疲憊仿佛消散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大聲說:“謝謝大家!我程野向你們保證,絕不會讓‘溪香繡’毀在他手裡,也絕不會讓大家的心血白費!現在,咱們先把水渠修好,其他的事,我來想辦法!”
大家的士氣重新高漲起來,跟著挖掘機一起忙碌。直到傍晚時分,斷裂的水渠終於搶修完畢,清澈的水流重新湧入稻田,龜裂的土地漸漸濕潤,村民們臉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程野讓孫磊留下安排後續的巡查,自己則帶著晚星和趙師傅回到了體驗館。剛坐下,他就拿起手機,撥通了張宏遠的電話。
“張總,周明遠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他逼我解散體驗館,讓出扶持名額,不然就繼續破壞村裡的設施!”
“這個混蛋!”張宏遠氣得罵了一句,“他現在是狗急跳牆了!市婦聯那邊我還在打點,領導雖然沒明確說取消授牌,但也沒鬆口,周明遠找的人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情況不太樂觀。”
“我知道了。”程野揉了揉眉心,“張總,麻煩您再幫我個忙,幫我查一下周明遠最近的行蹤,還有他背後到底找了市婦聯的誰,我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好!我馬上去查!”張宏遠爽快地答應,“你也彆太著急,辦法總比困難多,實在不行,咱們再想彆的轍!”
掛了電話,晚星端來一杯水,遞給程野:“先喝點水,彆累壞了。”
程野接過水杯,暖意順著喉嚨滑下,他看著晚星擔憂的眼神,勉強笑了笑:“沒事,我撐得住。”
趙師傅歎了口氣:“周明遠這次是鐵了心要搞垮咱們,授牌儀式要是真取消了,咱們的名聲就徹底完了,旅行社和劉老板那邊肯定會再次動搖。”
“我知道。”程野放下水杯,眼神堅定,“所以,授牌儀式必須順利進行!就算周明遠再耍手段,我也要攔住他!”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腦子裡飛速運轉。周明遠現在的籌碼,就是市婦聯那邊的關係,還有村裡的設施和莊稼。莊稼和設施已經有了防備,隻要安排村民輪流巡查,應該不會出大問題。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市婦聯那邊,必須找到周明遠舞弊的證據,讓領導看清他的真麵目!
“對了!”晚星突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程野,上次周明遠來體驗館鬨事,我偷偷錄了音,他當時說漏嘴,提到過‘市婦聯的李主任’,還說‘隻要李主任開口,授牌儀式就是一句話的事’,你說,這個李主任會不會就是他找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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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程野心裡一動,“你確定他提到了這個名字?”
“確定!”晚星用力點頭,“我當時覺得不對勁,就錄了下來,現在手機裡還有錄音!”
她立刻拿出手機,找到那段錄音,播放出來。周明遠囂張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彆以為你們拿了個非遺名額就了不起,市婦聯的李主任是我老同學,隻要我一句話,她就能讓你們的授牌儀式泡湯,到時候看你們怎麼哭!”
程野聽完,拳頭狠狠攥緊:“好!太好了!有了這個錄音,咱們就有了突破口!”
趙師傅也激動地說:“這可是關鍵證據啊!隻要把錄音交給市婦聯的領導,他們肯定會重視的!”
“不行!”程野搖搖頭,“直接交錄音,周明遠肯定會狡辯,說我們偽造證據,而且李主任是他的老同學,說不定會幫他打掩護,到時候反而打草驚蛇。”
“那怎麼辦?”晚星急道,“難道就這麼放著證據不用?”
“當然不是。”程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們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讓這份錄音發揮最大的作用。張總現在正在查李主任的底細,說不定能查出他們之間的利益往來,到時候證據確鑿,看他們怎麼抵賴!”
就在這時,程野的手機又響了,是張宏遠打來的,語氣帶著興奮:“程野,查到了!市婦聯負責非遺授牌的確實有個李主任,叫李梅,她和周明遠不僅是老同學,最近周明遠還幫她兒子安排了工作,兩人關係不一般!而且我還查到,周明遠之前開發房地產的時候,有過違規操作,被人舉報過,後來就是李梅幫他壓下去的!”
“太好了!”程野精神一振,“張總,能不能把這些證據收集起來,越詳細越好!”
“放心!我已經讓手下去辦了,明天早上之前,肯定能給你!”張宏遠說,“對了,還有個事,我聽說周明遠明天要去市婦聯,說是要‘彙報工作’,其實就是想讓李梅最後敲定取消授牌儀式!”
“好!我知道了!”程野眼神一凜,“明天,咱們就去會會這個李主任!”
第二天一早,程野和晚星帶著錄音和準備好的繡品樣品,趕往市區。孫磊則留在村裡,安排村民巡查水渠和道路,防止周明遠再搞破壞。
到了市婦聯門口,程野給張宏遠打了個電話,確認李梅已經在辦公室了。他深吸一口氣,帶著晚星走了進去。
“您好,我們找李主任。”程野對前台接待說。
“請問你們有預約嗎?”前台禮貌地問。
“沒有,但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李主任彙報,關於‘溪香繡’授牌儀式的事。”程野說。
前台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李梅辦公室的電話。沒過多久,前台掛了電話,搖搖頭說:“不好意思,李主任正在忙,不見客。”
程野早就料到會這樣,他拿出手機,打開那段錄音,聲音調大了一些:“……市婦聯的李主任是我老同學,隻要我一句話,她就能讓你們的授牌儀式泡湯……”
前台聽到錄音,臉色微微一變。程野趁機說:“我們不是來鬨事的,隻是想向李主任澄清一些事情,要是她不見我們,這段錄音,恐怕就要讓更多人聽聽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西裝、一臉嚴肅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正是李梅。她冷冷地看著程野:“你就是程野?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