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淵底的本源光幕穩定流轉三月,忘川城與魂織城的往來日漸頻繁。鬼界的引魂燈與靈界的靈韻光交相輝映,伽藍雨化作常伴兩界的清潤甘霖,滋養著魂息與靈氣,桃花渡的花瓣飄入靈絲原,靈草的芬芳漫進忘川河,一派同源共生的祥和景象。
蘇綰每日都會來到本源光幕前,以溯光鏡感應兩界本源的脈動。這日,她指尖剛觸碰到光幕,鏡身突然劇烈震顫,原本澄澈的鏡麵浮現出細密的暗金色紋路,紋路交織成一張詭異的蛛網,將鏡中映照的本源光幕染上了一層陰霾。
“不對勁。”蘇綰心中一緊,催動魂織術探查,卻發現暗金色紋路竟能吞噬她的魂絲,“這不是界蝕之種的氣息,更精純,也更古老。”
幾乎同時,忘川城的輪回司內,謝玄正翻閱輪回簿,核對近期的輪回軌跡。突然,輪回簿的紙頁泛起暗金色,原本清晰的魂息記錄變得模糊,幾處剛入輪回的魂影竟被暗紋纏繞,憑空消失在簿頁上。
“輪回之力被吞噬了?”謝玄握緊判魂筆,筆尖金光暴漲,試圖驅散暗紋,卻發現金光一觸到暗紋便被吸收,“這氣息……與蘇綰姑娘所說的暗紋同源!”
靈虛子在玄清觀打坐時,突然感應到人間界的怨魂異動——並非滯留,而是剛入輪回便被莫名力量截取。他掐訣推演,卦象顯示“暗焰焚源,萬古棋局”八個字,卦象中心,一道暗金色的人影若隱若現。
雲瑤則在魂織城的本源殿中發現,本源絲絛的瑩白光芒中,竟摻了一絲暗金色的絲線,絲線緩慢遊走,試圖汙染靈界本源。她以靈韻扇催動魂織術清除,卻被絲線反噬,嘴角溢出一縷靈血。
四人幾乎同時抵達本源光幕前,眼中滿是凝重。此時,光幕中央的溯光鏡與跨界織印印記,已被暗金色紋路徹底覆蓋,光幕的金黑光芒變得滯澀,兩界本源的共鳴聲中,夾雜著一道細微的、帶著嘲諷的低語。
“三千年布局,三月鋪墊,總算等到兩界本源徹底共鳴——此時,便是暗焰焚源之時。”
低語聲落下的瞬間,本源光幕突然劇烈震顫,暗金色紋路暴漲,化作一道巨大的漩渦,漩渦中,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他身著暗金色長袍,衣袂上繡著與界初之光同源的暗紋,紋路流轉間,泛著吞噬一切的幽光。長發如墨,用一枚暗金色的“燼紋簪”束起,簪頭刻著一朵枯萎的蓮花——正是被封印的蝕界蓮縮影。麵容俊美卻帶著萬古不化的冷寂,眼眸是純粹的暗金色,不含半分情緒,手中握著一柄通體漆黑、鑲著暗金紋路的長劍,劍名“焚源”。
此人周身氣息,既非混沌,也非虛無,而是與界初之光截然對立的“暗麵本源”,帶著超越古非今的威壓,卻又與古非今的氣息有著詭異的同源感。
“你是誰?”蘇綰舉起溯光鏡,鏡身青光暴漲,卻被對方周身的暗金色光幕擋回,“是你在暗中操控一切?”
那人抬眼,目光掃過四人,聲音冷冽如萬年寒冰,卻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吾名元燼,界初之光暗麵,萬古本源之燼。”
詩號自暗金光幕中傳出,帶著穿透靈魂的震顫:
“界初暗焰藏元燼,萬古孤行破共生。
棋局落子焚雙界,本源歸一我為尊。”
“界初之光暗麵?”靈虛子瞳孔驟縮,“古非今前輩是界初之光的正麵,你是他的暗麵?”
“正麵?暗麵?不過是弱者的劃分。”元燼抬手一揮,焚源劍射出一道暗金色劍氣,斬向本源光幕。光幕劇烈震顫,金黑兩色光芒瞬間黯淡,“古非今執著於‘共生’,卻忘了界初本源的真諦——強者吞噬弱者,暗麵取代正麵,方能歸一,方能永恒。”
謝玄揮筆擋下劍氣,判魂筆金光黯淡了幾分:“界蝕之種、逆冥族、玄煞、夜羅,都是你的棋子?”
“棋子?也算,也算磨礪兩界的磨刀石。”元燼輕笑一聲,笑聲中滿是嘲諷,“三百年前,我暗中鬆動界蝕之種的封印,引導逆冥族煉化它,便是為了讓兩界本源因危機而靠近;三千年間,我操控滯留的怨魂,讓輪回紊亂,便是為了逼迫你們聯手,最終促成兩界本源共鳴。”
他指著本源光幕:“兩界本源分離萬古,各自衰弱,唯有徹底共鳴,才能暫時恢複巔峰狀態——而這,正是我吞噬它的最佳時機!古非今以為他是守護者,卻不知他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棋局之中。”
蘇綰猛地想起古非今消散前的異常:“古非今前輩的消散,並非使命完成,而是被你暗中削弱?”
“他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同源同根,我要削弱他,易如反掌。”元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天真地以為,兩界共生便能長治久安,卻忘了暗麵與正麵,從來不能共存。當年界初之光分裂,我被他封印在本源深處,今日,便是我破印而出,吞噬正麵,掌控完整界初本源之時!”
雲瑤輕咳一聲,靈韻扇再次展開:“你錯了,共生並非衰弱,而是互補。兩界本源共鳴,生出的是守護之力,而非讓你吞噬的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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