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走嗎?”
顧時檸側頭看向不遠處坐在窗邊削水果的男人,輕聲詢問。
他不緊不慢地將自己削好的水果擺好盤,放上牙簽端給她,同樣壓低了音量。
“等他來了我再走也不遲。”
秦司紹低頭看著正躺在媽媽懷裡酣睡的小安,眼裡的溫柔滿得能溢出來。
他兒子和他長得真像。
但過於乖巧了。
他沒養過孩子,但也聽彆人說過,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貓嫌狗厭的時候,更彆說還是一個小男孩。
小安的過分乖巧很讓大人省心,就是不知道是天性如此還是……
秦司紹斂眸,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安的頭。
“他在車禍裡受到了不小驚嚇,但怕你擔心一直沒跟你說。”
他話語輕柔,帶著心疼。
一手將小安帶大的顧時檸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孩子看似開朗下的敏感。
她替小安掖了掖被角,“我知道秦先生,所以你什麼時候離開?”
秦司紹微微一愣,隨機反應過來。
“是我考慮不周,你們先好好養傷,我的號碼存在你手機裡了,有任何事隨時聯係我。”
顧時檸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陽光灑滿病房,光影追隨著男人的舉動而變幻。
他動作麻利,將方才與小安玩鬨弄亂的病房內收拾整齊,順便將他讓人買來的衣服一一放進套房的衣櫃。
顧時檸吃著水果看著男人猶如田螺姑娘一般腳步不停,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頭上湧。
“這些衣服是根據你們平時穿衣風格特意選的,不喜歡跟我說,我再讓人換。”
“你們住院期間的一日三餐都有專人送,口味有問題也隨時聯係我。”
……
“總之,有人任何事情隨時聯係我。”
這句話,劃了重點。
那股異樣的情緒在心底發酵蔓延,一種從未有過的關心將她包裹,讓她全身都暖暖的。
身體因車禍傳來的疼痛,因丈夫背叛心裡傳來的疼痛,好似全都被治愈了。
和薄路千在一起的這些年,每次兩人有矛盾,最先敗下陣的是她。
想著沒什麼能比兩人在一起更重要,她總是一再退讓。
退久了,照顧薄路千久了,她都快忘了被人關心是什麼感覺了。
顧時檸歎了口氣,將他的叮囑一一記下,感謝過後目送男人離開。
直到門被關上,懷中的小安才睜開眼,怔怔看著天花板。
“媽媽。”
“怎麼了?”
她將小安的身體摟緊了些。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沉默在病房內蔓延,一瞬間空調的冰冷寒良刺骨,窗外的暖呀也無法驅逐。
而另一邊,盛念冉追著薄路千出門,可男人速度太快,她隻能去他工作的醫院。
好在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一路上無人阻擋。
直到她在薄路千的辦公室裡轉了一圈,煩躁地狠狠錘在桌上,助理才意識到不對勁。
“盛小姐,您是來幫薄總找什麼東西嗎?”
“沒,沒事。”
盛念冉生硬地扯動唇角,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
“路千讓我拿這個送給他,但他行程變得太快,你知道他現在去哪了嗎?”
助理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是關於下一季度醫學教授們互換經驗的座談會,薄總投入了很多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