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曾小賢那場驚天動地的“跑路”已經過去整整四個月,微風拂過愛情公寓的陽台,將日子釀得溫柔又綿長。
這天午後,3602室的陽光格外慷慨。諾瀾斜倚在柔軟的沙發裡,烏黑的長發鬆鬆挽起,露出纖細優美的脖頸,臉上漾著滿足又慵懶的笑意——周景川正半跪在她身側,為她細細按摩。
這對被公寓眾人戲稱為“美人栓瘋狗”的組合,此刻正將甜蜜揉進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裡。周景川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帶著恰到好處的溫熱,落在諾瀾的肩頸處,力道沉穩又精準,時而輕柔打轉,時而緩緩按壓,每一下都精準踩在酸痛的節點上。
他低頭時,鼻尖幾乎要碰到諾瀾的發頂,呼吸間的暖意拂過她的耳廓,帶著淡淡的香氣。
諾瀾微微眯著眼,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顫,原本緊繃的肩背在他的觸碰下漸漸鬆弛,四肢百骸都漫開難以言喻的舒爽,仿佛淤積已久的疲憊都被這雙神奇的手一點點揉散,連經脈都透著通透的暖意,像是被溫水浸潤的綢緞,柔滑又舒展。
“夫人,力道怎麼樣?是否需要加大力道。”周景川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按摩的動作並未停下,指尖依舊在她的脊背上遊走,帶著令人安心的節奏感。
諾瀾輕輕搖頭,唇角勾起一抹甜軟的笑意,聲音軟糯得像:“不用,就這樣正好。”她側過臉,恰好對上周景川專注的眼眸,那裡麵盛著化不開的溫柔,仿佛將她整個人都妥帖地包裹其中。
周景川見她眉眼彎彎,忍不住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帶著陽光的溫度,惹得諾瀾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抬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眼底卻滿是笑意。
就在這濃得化不開的甜蜜氛圍裡,擱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清脆的鈴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那是一部銀灰色的蘋果iphone3gs,機身泛著細膩的光澤,此刻正執著地振動著,屏幕上跳動著來電顯示。
周景川動作一頓,不舍地收回手,卻還是先替諾瀾攏了攏滑落的披肩,才起身拿起手機。看清屏幕上“關穀神奇”四個字時,他挑了挑眉,轉頭看向諾瀾。
諾瀾眼底還帶著未散的慵懶,輕聲說道:“接吧,說不定有什麼事。”
周景川聞言,立刻鄭重地點了點頭,指尖迅速按下接聽鍵,將手機緊緊貼在耳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電話那頭,關穀神奇略顯急促又難掩興奮的聲音立刻穿透聽筒傳來,還帶著他標誌性的日式口音,語速快得像是在播報緊急新聞:“景川君!諾瀾!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是曾老師!曾小賢他回來了!他現在就在樓下的酒吧裡,你們快過來!大家都在等你們!”
“這個怕死的家夥,躲了四個月,居然還知道回來?”周景川低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調侃與釋然,眼底的陰霾瞬間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輕鬆的笑意,“行,我們馬上過去,等著我們。”
掛了電話,周景川重新握住諾瀾的手,他的掌心溫暖而有力,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傳遞著安心的溫度。“曾老師那家夥回來了,就在樓下酒吧等著,我們下去看看這個‘失蹤人口’到底搞了什麼名堂。”
諾瀾笑著點點頭,順勢站起身,另一隻手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指尖輕輕勾著他的衣袖,動作親昵又自然。
兩人並肩朝門口走去,午後的陽光透過陽台灑進來,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親密的姿態裡滿是無需言說的默契,一路都縈繞著甜膩又溫馨的氣息,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樓下的酒吧燈火通明,燈光勾勒出慵懶的氛圍,舒緩的爵士樂緩緩流淌在空氣中,混合著淡淡的酒香和清甜的果味,讓人身心都放鬆下來。
曾小賢正愜意地坐在靠窗的沙發上,身上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休閒外套,頭發比以前長了些,帶著幾分風塵仆仆的隨性。他周圍已經圍了幾個熟絡的朋友,陳美嘉正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像個追問不停的小記者,嘰嘰喳喳地問著他這幾個月的經曆,語氣裡滿是急切與好奇。
周景川和諾瀾一走進來,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諾瀾率先走上前,臉上帶著溫和又真切的笑意,語氣裡滿是發自內心的關切:“曾老師,你可算回來了!這整整四個月,你到底去了哪裡?我們找了你好久好久,打電話總是無人接聽,發消息也石沉大海,一點音訊都沒有,大家都快急壞了。美嘉天天念叨著你,展博更是總擔心你出什麼意外,連平時吊兒郎當的子喬,都難得正經地打聽了好幾次你的消息,結果你倒是悄無聲息地自己回來了,真是讓我們又氣又喜。”
她的話音剛落,周景川的聲音就帶著幾分戲謔的嘲諷接了上來,語氣裡的調侃毫不掩飾:“喲,這不是我們愛情公寓大名鼎鼎的‘頭號逃逸者’嗎?終於舍得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在外麵隱姓埋名,過上與世隔絕的生活,再也不回來了呢。怎麼,外麵的世界待夠了,想起我們這些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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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諾瀾連忙轉頭瞪了他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嬌嗔的責怪,輕輕拽了拽他的胳膊,“彆這麼說曾老師,他能回來就好,肯定有自己的難處。”
周景川見狀,立刻換上一副“乖乖聽話”的模樣,抬手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眼底卻還藏著狡黠的笑意,乖乖閉了嘴,隻是偶爾用眼神瞥向曾小賢,那眼神裡的調侃依舊沒藏住,像是在說“看你等會兒怎麼解釋”。
曾小賢倒是不甚在意,反而笑著攤了攤手,語氣輕鬆又自在:“讓大家擔心了,不好意思啊!其實我這四個月過得很好,特彆充實!”
“曾老師,你這四個月是去旅遊了嗎?”陳美嘉立刻湊得更近了,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好奇與羨慕,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向往,“是不是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
曾小賢微微揚起下巴,臉上帶著一絲自得的微笑,語氣鄭重又帶著幾分文藝氣息:“確切地說,不是旅遊,是回歸。在城市的喧囂和浮躁裡,我覺得我逐漸丟失了自我,變得越來越麻木,但在大自然的懷抱裡,我找到了真正的心靈寄托。長白山的巍峨雪山、九寨溝的清澈湖泊、db的原始森林,每一處風景都讓我流連忘返,徹底沉醉其中。”
“哇!聽起來好棒啊!”陳美嘉眼睛瞪得更大了,滿臉的向往之情溢於言表,連忙追問道,“那你有沒有拍照片?快給我看看吧!我超想看看那些美景的!”
曾小賢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略帶驕傲的弧度,語氣帶著幾分藝術氣息的篤定:“不是普通的照片,這叫攝影,是一門藝術。我拍的每一張作品,都承載著我對自然的感悟和對生活的理解,不能用‘照片’這麼隨意的詞來形容。”
周景川抱著胳膊,挑著眉看向他,語氣裡帶著幾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意味,慢悠悠地問道:“所以?你這趟‘藝術回歸’之旅算是圓滿結束了,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回你原來的住處,還是繼續在外麵漂泊,做你的‘自然之子’?總不能一直賴在酒吧裡,靠蹭酒度日吧?”
曾小賢點點頭,語氣篤定又坦然:“沒錯!我隻是暫時在酒吧待一會兒,已經隨便租了個公寓,就在這附近,離大家都不遠。”
“真的嗎?”陳美嘉眼睛裡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滿臉期待地追問,語氣裡滿是興奮,“那公寓漂亮嗎?裡麵布置得怎麼樣?是不是充滿了藝術氣息?我能去看看嗎?我超想知道藝術家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到處都是畫作和攝影作品,特彆有格調!”
“我也去看看你的地盤。”周景川立刻接話,語氣裡的嘲諷和吐槽毫不掩飾,像是早就等著這一刻,“畢竟能讓我們曾大主持放棄‘歸隱山林’的瀟灑生活,選擇落腳的公寓,想必不一般吧?該不會是租了個茅草屋,繼續體驗‘返璞歸真’的田園生活?還是說,裡麵掛滿了你所謂的‘藝術攝影’,打算給我們開個小型私人作品展?正好讓我見識見識,四個月的‘流浪’生涯,到底拍出了什麼驚世駭俗、能震撼心靈的作品,也好讓我開開眼界。”
諾瀾笑著拉了拉周景川的手,示意他收斂一點,然後轉頭看向曾小賢,眼神溫和又真誠:“我和阿川一起去看看吧。一來是確實放心不下你,想確認你住得安穩,環境好不好;二來也確實好奇,能讓你暫時落腳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畢竟你現在可是‘藝術家’了。正好我們大家也很久沒聚了,等看完你的公寓,我們還能一起找個地方吃頓飯,你好好跟我們聊聊這四個月的經曆,分享一下你的攝影作品和心路曆程。”
曾小賢聞言,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爽快地答應道:“當然可以!歡迎大家來參觀我的‘藝術小窩’,正好也讓你們看看我的攝影成果。”
一行人跟著曾小賢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巷子裡堆著雜物,偶爾還有流浪貓竄過,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煙火氣。終於,他們來到了曾小賢租住的公寓樓下——一棟外牆斑駁脫落的老舊居民樓,牆麵布滿了裂縫和汙漬,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樓道裡光線昏暗,飄著若有若無的油煙味和不知名的怪異氣味,踩在樓梯上發出“吱呀吱呀”的呻吟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每走一步都讓人提心吊膽。
好不容易爬到指定的樓層,曾小賢掏出鑰匙,在布滿鏽跡的鎖孔裡搗鼓了半天,鑰匙和鎖芯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哢噠”一聲打開房門。他側身讓開,臉上掛著自以為得意的笑容,像是在展示什麼稀世珍寶:“歡迎來到我的新公寓,大家隨便看。”
說著,他伸手按下了門口的開關,一盞昏黃的節能燈泡在天花板上掙紮著亮起,光線微弱又昏暗,勉強驅散了屋內的黑暗,卻也將那些雜亂無章的景象照得無所遁形,一絲一毫都藏不住。
陳美嘉、諾瀾和周景川依次走進屋內,剛邁過門檻,三人便集體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好奇期待,瞬間切換成難以置信的懵逼,仿佛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冷的涼水,從頭涼到腳,連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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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是什麼公寓,簡直比傳說中最邋遢的宿舍還要離譜上十倍,說是狗窩都算抬舉了——地麵上散落著揉成團的紙巾、皺巴巴的臟衣物、幾個空飲料瓶和零食包裝袋,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雜物,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牆角堆著一摞沒洗的碗碟,碗碟上凝固著厚厚的油漬,隱約能看到黑色的黴點,空氣中彌漫著食物殘渣腐爛的酸臭味、濃鬱的汗味和不知名的混合氣味,幾股味道交織在一起,刺鼻又嗆人,讓人幾乎喘不過氣,忍不住想捂鼻子。
家具更是少得可憐,一張吱呀作響的單人床歪歪斜斜地靠在牆邊,床上的被子卷成一團,像是剛被野獸蹂躪過,沾滿了灰塵和汙漬,旁邊放著一張掉了漆的破舊書桌,桌麵坑坑窪窪,上麵堆滿了雜物、書籍和幾個空飯盒,唯一的“亮點”大概就是書桌上那台外殼發黃、勉強能開機的舊筆記本電腦。
陳美嘉下意識地捂住鼻子,眉頭緊緊皺起,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像是在雷區行走,生怕踩到地上的“地雷”,她艱難地環顧四周,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擠出一句話:“哇哦!曾老師,你的公寓還真是...簡潔大方,一覽無遺。”言下之意,大概是除了雜亂不堪,連一點隱私和遮擋都沒有,簡直是“坦誠相見”。
周景川皺著眉頭,用手在鼻前用力扇了扇,試圖驅散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卻發現隻是徒勞,那味道像是已經滲透到了牆壁裡,揮之不去。他的目光像掃描儀一樣,犀利地掃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眼底的嫌棄幾乎要溢出來,毫不客氣地開啟火力全開的吐槽模式:“我說曾老師,你這是把廢品收購站整個搬回家了吧?還是說你故意把這裡布置成‘廢墟風’,打算參加什麼另類裝修大賽,爭奪冠軍?就這環境,老鼠來了都得迷路,找不到出口;蟑螂住進來都得自帶防毒麵具,不然得被熏死;蚊子飛過都得繞道走,生怕沾染上這股‘獨特’的氣味。我算是開眼界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見有人能把公寓住得這麼‘有味道’,這股味兒,估計三天三夜都散不去,簡直能當生化武器用了,殺傷力十足。”
他說著,又故意踢了踢腳邊一個空罐頭,罐頭在地上滾了幾圈,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在附和他的吐槽,“還有你這地麵,都快能種地了吧?再不打掃,估計都能長出青苔和蘑菇了,到時候你都不用出門買菜,直接就地取材就行,多方便。”
諾瀾也被這糟糕到極致的環境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原本還算溫和的臉色此刻也變得有些僵硬,強忍著胃裡的不適,聲音裡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吐槽:“曾老師,你這四個月到底是去‘回歸自然’了,還是去修煉‘邋遢神功’了?這公寓...簡直刷新了我對‘居住環境’的認知下限,打破了我的想象。我原以為再簡陋的地方,至少也能保持基本的整潔和衛生,沒想到...這裡簡直像是被洗劫過之後,又被遺忘了十年八年,不對,洗劫犯都比你講究,至少不會把垃圾堆得這麼隨心所欲、毫無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