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2客廳的茶幾被臨時清出一片空地,象棋棋盤平鋪其上,紅黑棋子排列得整整齊齊,楚河漢界分明如一道無形的屏障。周景川指尖捏著一枚黑炮,指節修長,落子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啪”地一聲落在己方兵線後兩格,穩穩護住了中路的卒子。
呂子喬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盯著棋盤半晌,手指在紅馬上方懸了又懸,最終還是咬牙將馬跳到了河沿,試圖撕開黑方的防線:“這次我可不會再給你機會偷車了!”他眼神銳利,仿佛在戰場上搜尋著突破口,上次被周景川用炮換車的虧,他到現在還記著。
周景川嘴角噙著一絲淡笑,不慌不忙地移動黑象,將紅馬的去路封死大半,語氣平淡:“急著進攻容易露破綻。”話音剛落,他抬手推動黑車,沿著直線往前衝了兩步,直逼紅方右路的兵線,瞬間形成牽製。
呂子喬見狀,趕緊挪士護兵,額角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盯著棋盤上錯綜複雜的局勢,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咂咂嘴,糾結了足足三分鐘,才小心翼翼地讓紅炮前移,想要反擊黑車。可還沒等他喘口氣,周景川的黑車已然調轉方向,借著象眼的掩護,猛地斜插過去,精準吃掉了呂子喬至關重要的仕。
“哎呀!”呂子喬拍了下大腿,滿臉懊惱,“你這車怎麼跟裝了導航似的?”他不甘心地挪動帥位,試圖穩住陣腳,可周景川的攻勢如同潮水般接踵而至,馬踩連環,炮架中路,步步緊逼,不給絲毫喘息的機會。
沒過多久,周景川的黑將穩穩占據中路,左右有士象環繞,前方車馬炮形成合圍之勢,將呂子喬的紅帥逼得退無可退。“將。”周景川輕輕落下最後一步棋,黑車直搗黃龍,定格了勝負。
呂子喬盯著棋盤愣了三秒,猛地推開椅子站起來,雙手一攤,滿臉挫敗:“不玩了不玩了!整整五局,一局都沒贏過!你這棋藝也太變態了,簡直是降維打擊!”他順手拿起桌上的可樂灌了一大口,氣泡在喉嚨裡滋滋作響,也壓不住滿心的憋屈。
周景川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棋子,動作從容不迫:“象棋講究的是布局和預判,你太急於求成,往往顧此失彼。”他將紅黑棋子分門彆類放進棋盒,抬眼看向呂子喬,眼底帶著幾分笑意,“其實你第三局有次絕佳的反擊機會,可惜被你浪費了。”
“哪次?”呂子喬立刻湊了過來,好奇心壓過了輸棋的鬱悶,“就是我打你兵那次?”
“嗯。”周景川點頭,“當時我中路空虛,你如果棄炮進車,就能直接威脅我的將位。可你偏偏貪了我那隻邊馬,反而給了我調整防守的時間。”他頓了頓,補充道,“下棋和做事其實很像,有時候舍不得小利,就會錯失全局。”
呂子喬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過了幾秒又恢複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嗨,做事哪有下棋這麼簡單!下棋輸了大不了重來,可生活裡的選擇錯了,可沒後悔藥吃。”他話鋒一轉,擠眉弄眼地湊近,“不過說真的,你這手藝要是去參加比賽,不得拿個冠軍回來?到時候獎金分我一半,我幫你打理後勤!”
周景川失笑搖頭:“下棋隻是消遣,沒必要那麼較真。”他剛說完,就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
陸展博急匆匆地推開門走進來,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神色帶著幾分急切,目光在客廳裡快速掃了一圈,問道:“美嘉呢?有件事我得跟她確認一下。”
呂子喬往沙發上一靠,指了指臥室的方向:“在她自己房間呢!”
陸展博聞言,沒再多說,腳步匆匆地走向陳美嘉的房間,連門都沒敲就推了進去。沒過兩分鐘,他又快步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衝周景川和呂子喬揮了揮手:“搞定了,我回3601了啊!”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呂子喬挑眉疑惑道:“展博這風風火火的,不會是又研究出什麼了吧!”
周景川沒接話,剛要合上棋盒,就聽見樓道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關穀神奇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額頭上滿是汗珠,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語氣帶著明顯的焦急:“子喬,那個dv機你用完了嗎?可以還給我了吧?我有急用。”
呂子喬這才一拍腦門,他口有些心虛地撓了撓頭:“啊!在我這兒,不過好像沒電了,正在充電呢,不能拔下來,一拔就前功儘棄了。”他眼神閃爍,避開關穀神奇的目光,“呃,等一充好,我立馬就還給你,保證不耽誤你的事!”
關穀神奇皺著眉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就看見呂子喬拿著手機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快步走到窗邊低聲說著話。
“喂!小黑,我是子喬!”呂子喬的聲音壓得不算太低,帶著幾分催促,“我租給你的dv你拿去乾嘛了?彆告訴我你真拿去拍流浪貓了啊!”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呂子喬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語氣也變得興奮:“小區裡新開了遊泳館?你小子可以啊,居然拿去拍泳裝美女?嗨!你早說呀!這種好事怎麼能不叫上我?我拍這個可是專業的,保證把每個角度都拍得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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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子喬頓了頓,又立刻換上嚴肅的語氣:“行了行了,不跟你貧了,趕緊還給我吧,我有急用。順便把那個錄像帶子也一塊帶過來,裡麵的內容對我很重要!”
突然,呂子喬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圓,聲音陡然拔高:“什麼?丟了?你再說一遍?”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握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你知道那dv多重要嗎?我警告你,趕緊給我找回來,不然我……”
周景川放下手中的棋盒,神色平靜地開口,語氣裡聽不出太多情緒,卻帶著一種旁觀者的清醒:“先彆著急發火,你問問他,最後一次用dv是在哪裡,有沒有可能落在遊泳館了?或者是不是借給彆人了?小區新開的遊泳館人多眼雜,說不定是不小心遺落在休息區,被彆人撿到了也有可能。”
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那個錄像帶,裡麵是什麼內容?如果隻是普通的日常記錄,找回來的優先級或許可以往後放放,但如果是重要的素材,就得趕緊想辦法。你先冷靜下來,跟小黑仔細核對一下時間線,從他拿到dv開始,每一個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都問清楚,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話音剛落,陳美嘉就從臥室裡走了出來,頭發還帶著幾分蓬鬆的淩亂,臉上帶著被打擾的疑惑,而關穀神奇也湊了過來,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丟了?什麼東西丟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諾瀾提著一個精致的購物袋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目光掃過客廳裡神色各異的幾人,好奇地問道:“我在門外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吵吵嚷嚷的,什麼東西丟了呀?看子喬這臉色,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呂子喬狠狠掛斷電話,胸口劇烈起伏著,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殺了這個小黑!他把我借出去的dv給弄丟了,連帶著裡麵的錄像帶也不知所蹤!這混蛋,下次見到他,我一定要讓他嘗嘗我的方天畫戟!”
關穀神奇捂著額頭,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滿臉頭疼地說道:“怎麼可以這樣?這也太不靠譜了!我下午還要用它拍素材呢,現在可怎麼辦啊?”
呂子喬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關穀神奇身邊,猛地彎下腰,鄭重其事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語氣帶著幾分誠懇,又夾雜著一絲推卸責任的意味:“關穀兄,實在對不起!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不該隨便把dv借給小黑。其實這個dv真的不是我弄丟的,你也知道,我對這種高科技產品向來一竅不通,平時連拍照都要請教美嘉,更彆說擺弄dv了,所以才會想著借給他用,沒想到出了這種紕漏。”
關穀神奇連忙擺了擺手,臉上的焦急稍稍緩解了一些,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陳美嘉,說道:“dv不是我的,是美嘉的。我隻是幫她暫時保管一下,想著你要用,就先借給你了。”
諾瀾聞言,好奇地看向陳美嘉,眼底帶著幾分探究,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調侃:“美嘉?我沒記錯的話,上次交房租的時候,你還拉著我訴苦,交完房租之後口袋比臉還乾淨,差點就要哭出來了,怎麼還能買得起dv這種東西?而且看這個dv的款式,還挺新款的,價格應該不便宜吧?”
周景川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神色淡然地開口:“這款dv,價格確實不算低,對於剛交完房租的人來說,確實不太像是會立刻入手的物品。”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現在糾結這個也沒什麼意義,當務之急是找到dv。既然是在小區遊泳館丟的,不如我們現在過去看看?新開的遊泳館應該有監控,調監控看看小黑最後出現的地方,有沒有人撿到dv。另外,也可以問問遊泳館的工作人員,有沒有人上交過遺失物。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了。”
陳美嘉皺著眉頭,臉上帶著幾分委屈和焦急,連忙解釋道:“那dv真的不是我的!你們彆誤會啊!是展博的!昨天展博找到我,說有個東西放在我這兒保管,讓我幫忙留意一下,我想著都是朋友,就答應了。可後來我問他,這dv是不是他買的,他卻說不是他的,是一菲姐的!”
她語速飛快,生怕彆人打斷自己:“而且一菲姐這dv也是跟學校借的,她們學校下周要用這個dv拍活動素材,據說還是特意從學校借出來的,規定時間必須歸還。所以展博才急著問我要,我又不知道你把dv借給小黑了,就問關穀要,關穀又問你要,誰知道會搞成現在這樣!”
呂子喬聽完,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瞬間崩潰了,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哀嚎道:“天哪!胡一菲要是知道了,絕對會殺了我們的!那可是胡一菲啊!發起火來堪比火山爆發,什麼‘彈一閃,奔雷掌’全用上,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她折騰!而且還是跟學校借的東西,要是找不回來,不僅要賠錢,說不定還要影響一菲在學校的名聲,到時候她不把我大卸八塊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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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癱坐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偏偏借了個惹不起的東西!早知道這樣,就算小黑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把dv借給他的!”
周景川看著呂子喬誇張的反應,忍不住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卻也暗含著安撫:“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丟了個dv嗎?至於嚇成這樣?隻要我們儘力去尋找,真找不到的話,大不了就是賠錢賠償,再跟學校好好解釋一下,未必就會真的對你怎麼樣。”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說了,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呢。小黑既然是在遊泳館丟的,那範圍就縮小了很多。新開的遊泳館為了口碑,管理應該會比較規範,監控覆蓋也會比較全麵。我們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找到線索。退一步說,就算監控沒拍到,遊泳館裡的人大多是小區業主,素質應該都還可以,撿到東西上交的可能性也不小。”
“你想想,小黑拿dv去拍泳裝美女,大概率是在泳池邊的休息區或者遮陽傘下活動,那些地方人來人往,說不定有人看到了他的dv,或者撿到了他遺落的東西。我們可以分頭行動,一部分人去調監控,一部分人去詢問工作人員和在場的遊客,還有一部分人可以在遊泳館周邊找找,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周景川的語氣從容不迫,條理清晰,讓在場的幾人都漸漸冷靜了下來:“而且就算真的找不到了,以我們幾個人的能力,湊錢買一個新的還給學校也不是什麼難事。雖然可能會心疼一點,但總比被胡一菲追著打,或者影響她的工作要好得多。所以你也彆在這兒自怨自艾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趕緊行動起來,說不定還能趕在遊泳館閉館前找到dv。”
陳美嘉猛地叉起腰,胸口微微起伏,杏眼圓睜,語氣裡滿是不容置喙的篤定:“要我說,這事兒就該是子喬一個人的責任!誰讓他手那麼欠,隨便把彆人的東西借給外人的?當初借的時候就不知道多掂量掂量,現在出了事倒想往彆人身上推,門兒都沒有!”
呂子喬一聽這話,頓時急得跳腳,雙手連連擺動,臉上滿是委屈又急切的神色,慌忙解釋道:“哎哎哎,美嘉你可不能這麼冤枉我!我什麼時候問你借dv了?我明明是問關穀借的!要怪也該怪關穀,他要是不借我,能有這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