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執拗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幽火,在識海被痛苦風暴撕扯得支離破碎的驚濤駭浪中,死死錨定!啞女那即將被灰霧徹底吞噬的身影,是他意識中唯一的燈塔,唯一的坐標!
“給我……進去!!”陳燭在心中發出無聲的、歇斯底裡的咆哮!意誌如同無形的、燃燒著靈魂之火的巨手,狠狠扼住左臂中那狂暴的、融合了祭壇符文本源的灰霧能量,以及那深入骨髓、撕裂靈魂的恐怖劇痛本身!他將它們視作燃料,視作武器,如同駕馭著失控狂奔、踏碎一切的太古凶獸,將它們一股腦地、蠻橫無比地——狠狠塞向丹田深處那口正發出貪婪咆哮的命棺裂縫!
轟隆——!!!
丹田之內,如同引爆了一顆沉寂萬載的星辰內核!
那口布滿蛛網般裂痕、仿佛隨時會徹底崩解的命棺虛影,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幽暗光芒!整個棺體瘋狂地震顫、膨脹、扭曲,發出不堪重負的、如同億萬根腐朽巨木同時斷裂的“嘎吱嘎吱”呻吟!棺蓋在內部狂暴能量的衝擊下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徹底掀飛,釋放出其中被禁錮的滅世凶物!
左臂中洶湧灌入的,是遠超之前精純十倍、狂暴百倍的灰霧能量!其中更夾雜著祭壇古老符文本源的詭異烙印之力,以及那純粹到極致的、足以瞬間摧毀金丹修士元神的恐怖痛楚能量!這股混合著異變本源與極致痛苦的“養料”,對於命棺而言,既是足以將其徹底撐爆的毒藥,又是它極度渴求的、能填補其本源裂縫、穩固其存在的“大補”!
“滋啦——!!!”
如同燒紅的隕星猛然墜入萬載寒冰的海洋!狂暴的能量洪流狠狠撞入命棺那道最深邃、仿佛通往虛無的裂縫之中!
命棺表麵所有的裂紋,在這一瞬間都如同活了過來!它們爆發出刺目的灰黑色光芒,劇烈地張合、蠕動,如同億萬張貪婪的、布滿利齒的嘴巴在瘋狂吮吸、撕扯、吞噬著湧入的能量洪流!棺體本身仿佛發出了一聲混合著極度滿足與極致痛苦的悠長歎息,整個虛影都因此凝實了一瞬!
劇痛並未消失!它依舊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在陳燭的全身,尤其是左臂和丹田深處肆虐穿刺。但一種奇異而恐怖的變化發生了!
那原本純粹作用於毀滅他意誌、瓦解他身體的極致痛苦,在湧入命棺裂縫、被其瘋狂吞噬、強行轉化的過程中,似乎發生了某種本質的扭曲!一種冰冷、狂暴、帶著毀滅一切生機、湮滅一切物質的純粹力量感,如同被強行從痛苦中淬煉、提純出的“毒火”,從命棺最深處反饋而出!這股力量沿著他早已乾涸、瀕臨斷裂的經脈,如同決堤的冰河,瞬間席卷衝刷全身!
這股力量感是如此陌生、如此邪惡!它冰冷刺骨,毫無生機,充滿了灰霧的侵蝕性和祭壇符文的死寂禁錮感!它非但沒有緩解痛苦,反而像是將痛苦本身點燃,化作了驅動這具殘破軀殼的、燃燒生命的“邪能”!
“呃啊啊啊啊——!!!”
陳燭猛地昂起頭顱,脖頸處的青筋如同老樹的虯根般根根暴凸!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與撕裂一切的瘋狂力量感的狂嘯,猛地從他喉嚨深處爆發出來!嘯聲如同受傷凶獸的絕唱,穿透了翻湧的灰霧,在死寂的祭壇上回蕩,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慘烈!
他枯槁的身體,在這股冰冷狂暴力量的推動下,竟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提起,猛地從冰冷的祭壇邊緣彈射而起!
左臂的變化更是駭人到了極致!整條手臂在肉眼可見的瞬間,膨脹了近乎一圈!虯結賁張的肌肉如同燒焦冷卻的玄鐵塊壘,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皮膚徹底失去了所有人類膚質的特征,變成了死寂的、泛著金屬冷光的灰黑色澤,堅韌得仿佛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異種甲殼!其上浮現的符文紋路,此刻清晰得如同大師匠人用刻刀深深刻印在金屬表麵,線條扭曲繁複,閃爍著幽幽的、令人心悸的灰光,散發出與祭壇同源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死亡與禁錮氣息!五指指甲變得烏黑尖銳,如同淬了劇毒的猛禽利爪,閃爍著森然的寒芒!
這條手臂,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它更像是一件來自地獄的、被痛苦和死亡之力鑄造的凶器!
劇痛依舊在左臂和丹田深處翻江倒海,如同跗骨之蛆。但此刻,這劇痛不再僅僅是折磨,它被強行扭曲、轉化,成為了驅動這具身體、催動這條異變灰臂的唯一原始動力!每一次劇痛的爆發,都帶來一股更加強橫、更加冰冷、更加充滿毀滅欲望的力量!痛苦即是力量!異化即是武器!
他不再是人,更像是一具被痛苦驅動、被死亡之力灌注的……人形凶兵!
“吼——!”
陳燭眼中幽火熾烈如獄,牢牢鎖定祭壇邊緣命懸一線的啞女!他猛地踏前一步!沉重的腳步踩在祭壇冰冷的黑色符文石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如同戰鼓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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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祭壇邊緣那無形的封印壁壘瞬間被激發!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禁錮之力如同無形的、布滿尖刺的銅牆鐵壁,帶著碾碎空間、凍結萬物的恐怖威壓,轟然向陳燭碾壓而來!空氣在壁壘前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但這一次,陳燭沒有後退!他異變的左臂猛地抬起,五指箕張,灰黑色的皮膚上,那些詭異符文瞬間光芒大盛!整條手臂的肌肉如同絞緊的鋼索,力量感幾乎要透體而出!
“給我……破開!!!”
左臂帶著一股源自命棺反饋的、冰冷狂暴到極點的毀滅性能量,如同出膛的攻城巨弩,狠狠一拳轟向那無形的壁壘!拳鋒所過之處,灰黑色的死氣如同沸騰的狼煙般繚繞升騰,隱隱約約,竟有細微的、與禁錮啞女的幽藍符籙鎖鏈形態極其相似的灰色符文虛影在拳鋒處一閃而逝!仿佛他這條異變的手臂,本身就攜帶了部分祭壇封印法則的力量碎片!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仿佛空間本身被砸碎的巨響,在死寂的祭壇核心轟然炸開!
陳燭的灰臂劇震!皮膚表麵那些灰黑色的符文光芒瘋狂閃爍、明滅,如同過載的電路,甚至有幾處符文連接點出現了細微的、蛛網般的裂痕!沛然莫禦的反震之力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回擊,震得他氣血如同沸水般翻騰,喉頭再次湧上濃烈的腥甜,眼前金星亂冒。
然而!
那無形的、堅不可摧的封印壁壘,竟被他這飽含異變力量、裹挾著祭壇同源氣息、以痛苦為燃料的至強一拳,硬生生地……轟開了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邊緣還在劇烈扭曲波動的、短暫存在的能量缺口!
壁壘之後,那翻湧的灰霧和裂隙深處傳來的恐怖吸力瞬間找到了宣泄口,如同決堤的洪流般狂湧而出,幾乎要將陳燭直接卷入深淵!纏繞禁錮啞女的幽藍鎖鏈虛影似乎感應到了這“法則漏洞”的威脅,光芒暴漲,發出尖銳刺耳到能撕裂神魂的能量嘯音!
陳燭根本顧不上自身!缺口出現的刹那,他眼中隻有啞女!他如同撲向獵物的洪荒凶獸,將剛剛吞噬轉化的所有冰冷力量,連同燃燒生命催發的最後潛能,毫無保留地灌注於雙腿!身體化作一道模糊的、帶著慘烈決絕氣息的灰黑色殘影,無視了撲麵而來的死亡洪流,帶著一往無前、有去無回的慘烈氣勢,猛地衝過了那短暫存在的能量缺口,狠狠撲到了祭壇最核心、最危險的邊緣!
距離啞女,僅剩一步之遙!
翻湧的灰霧如同億萬條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他的身體,瘋狂地啃噬著他體表那層早已破碎不堪的死炁光膜,發出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滋滋”腐蝕聲。裂隙深處傳來的吸力更是化作了無數根無形的鉤索,狠狠鉤住了他的神魂和這具枯槁的軀殼,要將他一同拖入那永恒的黑暗寂滅之中!
但陳燭的目光,穿透了灰霧和死亡的威脅,隻死死鎖定了啞女那鮮血淋漓、指骨森然、死死摳著符文凹槽的手!
“抓住我——!!”他嘶啞的咆哮被狂暴的灰霧和吸力撕扯得破碎不堪,如同瀕死的嗚咽。異變的灰黑色左臂帶著一股決絕的、冰冷到凍結靈魂的力量,不顧一切地向前抓去!五指如淬毒的鋼鉤,撕裂翻湧的灰霧,直取啞女的手腕!
指尖帶著他滾燙的心頭血和命棺反饋的冰冷死氣,終於——
觸碰到了啞女腕間那冰冷滑膩、正被灰霧侵蝕得迅速失去彈性、如同凍僵皮革般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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