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敬畏,有恐懼,有期待,也有不甘。
畢竟,一天前,陳燭還是他們的堂主。一天後,就成了峰主。
這升遷速度,坐飛劍都趕不上。
“恭迎……峰主。”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陳燭看去,是之前煉魂堂的副堂主——那個被他用灰霧傀控製過的老頭。
老頭此刻彎著腰,態度恭敬得不像話,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免禮。”陳燭擺擺手,“現在堂裡什麼情況?”
“回峰主,堂口主殿和核心區域基本毀了,但庫房和大部分密室還算完好。”老頭趕緊彙報,“弟子們傷亡不小,死了三十七個,重傷一百多,輕傷不計其數。不過核心的煉屍和屍傀損失不大,大部分都保存下來了。”
陳燭點頭。
比他預想的好。
至少家底還在。
“峰主,您看接下來……”老頭試探著問。
“先修整。”陳燭說,“重傷的全力救治,輕傷的抓緊恢複。堂口重建的事,等我繼任大典後再議。”
“是。”老頭躬身退下。
陳燭繼續往山上走。
沿途所見,一片狼藉。
建築倒塌了大半,地麵裂開無數道深溝,有些地方還在冒著黑煙。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和血腥味,偶爾能看到幾具沒來得及清理的屍體。
但他注意到,那些裂縫深處,隱隱有暗金色的光芒在流動。
那是地底飼育棺碎片的力量。
雖然之前戰鬥波及很大,但碎片本身似乎沒受太大影響,反而因為能量波動,變得更加“活躍”了。
“喂。”陳燭在心裡嘗試溝通,“還活著嗎?”
碎片傳來一陣微弱的波動。
不是之前那種瘋狂的渴望,而是一種……疲憊?
像是在說打完了?那我睡會兒。
然後波動就消失了。
陳燭哭笑不得。
這碎片還挺有脾氣。
他搖搖頭,繼續往上走。
很快,他來到了峰主殿——煉魂峰峰主居住和辦公的地方。
殿宇還算完整,隻是門前的廣場塌了一半,幾根石柱歪歪斜斜地立著,看起來有點淒慘。
殿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守墓長老,還是那身洗得發白的灰袍,佝僂著腰,手裡拄著那根削好的枯樹枝。
另一個是……煉魂峰現任峰主。
那個一直沒露麵的老僵屍。
他此刻站在殿門口,背著手,看著陳燭,臉色平靜得可怕。
“你來了。”峰主開口,聲音嘶啞。
“我來了。”陳燭停下腳步,與他隔著十丈對視。
“你贏了。”峰主又說。
“我贏了。”陳燭點頭。
“按約定,峰主之位是你的。”峰主緩緩道,“三日後,繼任大典。”
“我知道。”
“但你要記住,”峰主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這個位置……沒那麼好坐。”
陳燭挑眉“什麼意思?”
“你會明白的。”峰主說完,轉身,走進了殿內。
守墓長老看了陳燭一眼,搖搖頭,也跟著進去了。
留下陳燭一個人站在殿外。
他盯著那扇緩緩關上的殿門,眉頭緊皺。
這老僵屍……話裡有話。
什麼叫“沒那麼好坐”?
威脅?警告?還是……提醒?
陳燭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
不過,那又如何?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衣袖下,鱗狀紋路微微發亮。
力量在流淌。
金丹後期的修為在體內奔湧。
道種在左臂深處沉睡。
碎片在地底呼應。
還有那條霧蟒……隨時可以喚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燭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他轉身,看向山下。
整個煉魂峰,大半葬魂山脈,儘收眼底。
灰蒙蒙的天空下,連綿的山峰如同匍匐的巨獸。
而他,現在是其中一座山峰的主人。
雖然這個主人位置還沒坐熱,雖然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雖然體內還埋著隱患……
但至少,他站在這裡。
贏了死戰台,奪了金丹,坐了峰主。
這就夠了。
至於以後……
“走著瞧。”陳燭輕聲說。
然後,他邁步,走進了峰主殿。
殿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也隔絕了……那些窺探的目光。
殿內,燭火搖曳。
一場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而陳燭,已經站在了風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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