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塵掌心還殘留著丹藥的溫意,那枚鴻蒙淬體丹已被收回儲物袋,但他指尖仍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灼熱,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他盤膝坐下,閉眼內視。
識海中混沌金紋緩緩流轉,沿著經脈巡視一周,未見異常。
可就在他準備調出係統界麵時,胸口那點玉色光澤又輕輕跳了一下,如同心跳漏了半拍。
“不對。”他低聲說。
墨鳶站在三步之外,千機羅盤握在手中,指針微微偏轉,卻不指向任何方位。
她眉頭緊鎖:“靈氣走向反了,不是外泄,是往裡吸——這祭壇在吞靈。”
話音剛落,地麵符文陣圖邊緣浮起一層灰霧,像是水底淤泥被攪動,緩緩向上翻湧。
那些原本穩定流轉的刻痕開始發黑,裂紋順著石板蔓延開來。
時渺靠在石階上,指尖漣漪微弱地擴散著,持續監控秦無塵體內靈氣走向。
突然,她的手腕一抖,漣漪劇烈震顫,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你的命軌……斷了一瞬。”她聲音發虛,“剛才那一秒,你不在因果線上。”
秦無塵猛地睜眼,喉頭一甜,一口血直接嗆了出來,濺在身前石板上,迅速被乾涸的紋路吸走。
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暗紋,從肋骨一路爬向肩胛,像是有東西在他體內遊走。
“係統。”他默念,“調取鴻蒙淬體丹完整藥性數據。”
界麵浮現,金色字符閃爍幾下,隻重複一行字:【可能存在未知反噬。】
再無其他。
他又試了三次,結果一樣。
權限被鎖,連查看記錄都做不到。
“它不說話了。”秦無塵抹去嘴角血跡,抬眼看墨鳶,“不是警告,是失聯。”
墨鳶沒應聲,而是蹲下身,手指輕觸一塊發黑的符文石。
指尖剛碰上,那黑氣竟如活物般順著她皮膚往上爬,她立刻抽手,甩出一道陣印將黑線斬斷。
“這不是汙染。”她沉聲道,“是劫力反噬。有人借你突破的契機,在引動業障回流。”
“誰?”秦無塵問。
“不知道。”墨鳶站起身,迅速抽出三麵陣旗,“但這種手法,不是人能做的。更像是……規則本身在排斥你。”
她話音未落,四角石柱忽然發出低鳴,仿佛承受不住某種壓力。
一道影子從東南角的地縫裡升起,沒有臉,沒有輪廓,通體漆黑,卻能看出人的形狀。
它不動,也不靠近,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裡。
接著,西南、東北、西北,三道同樣的影子逐一浮現。
四角各一。
它們周身纏繞著斷裂的絲線,顏色混雜,紅的、灰的、紫的,像是從不同命運中扯出來的殘線,垂落在地,無聲無息。
“彆動!”秦無塵突然低喝,“它們認的是‘變強’的氣息——我現在正處於突破臨界點,哪怕隻是藥力殘留,也會被當成目標。”
墨鳶咬牙,雙手結印,三色陣旗同時插入地麵,形成三角光幕,將秦無塵圈入中心。
陣法剛成,其中一麵旗子便發出細微裂響,旗麵浮現出蛛網狀裂痕。
“撐不了多久。”她說,“這陣法擋得住人,擋不住這種東西。”
時渺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壓得重新跌坐回去。
她指尖勉強抬起,漣漪再度泛起,這次不是探查,而是強行凍結秦無塵周圍的空間流速。
“逆流……半息。”她咬破舌尖,逼出最後一分力氣。
時間仿佛凝滯了一瞬。
四道黑影的動作慢了下來,像是陷入泥沼。
可僅僅半息之後,它們便猛然加速,齊齊朝陣法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