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塵的手掌剛觸到門縫，一股巨力便從虛門內湧出，直衝識海。
他整個人如被雷擊，猛地抽回手，踉蹌後退數步，臉色發白，呼吸急促。
墨鳶立刻上前扶住他肩膀：“你怎麼樣？”
他擺了擺手，沒說話，隻是閉眼調息。
剛才那一瞬的信息衝擊太過強烈，像是有無數命運的絲線纏繞而來，又像是一道沉睡已久的呼喚，在他靈魂深處震響。
片刻後，他睜開眼，目光落在前方。
那扇虛門已經完全開啟，門後並非實體空間，而是一片懸浮在光輪中央的符文陣。
紋路流轉不息，時而聚攏成環，時而散作星點，仿佛遵循某種無法捉摸的規律。
“不是寶物。”他低聲說，“是考驗。”
墨鳶皺眉看著那符文陣：“係統沒提示？”
“沒有。”他搖頭，“從我踏入那一刻起，係統就再沒出聲。”
時渺靠在石柱邊，指尖微微顫動，試圖感知那陣法的本質。
可隻探出一絲神識，胸口便傳來悶痛，她咬牙收回力量，聲音虛弱：“它……不在現世法則之內。”
三人沉默。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壓力，不是來自敵手，而是源於未知本身。
他們剛剛經曆一場惡戰，斬殺幽煞狼王耗儘氣力，如今又要麵對一道無解之陣。
秦無塵盯著那不斷變化的符文，忽然蹲下身，用玄鐵匕首在地麵輕輕劃出一道痕跡——與符文陣初始形態相似。
“彆硬闖。”他說，“這陣子不認靈力，也不認陣法造詣。它要的是‘理解’。”
“理解什麼？”墨鳶問。
“理解我們和它的關係。”他抬頭看向那光輪，“它不是攔路的關卡，是驗證。隻有真正明白自己為何能開啟寶庫的人，才有資格拿獎勵。”
墨鳶眼神微動，隨即取出千機羅盤，儘管靈光黯淡，她仍嘗試將其對準符文陣。
羅盤指針劇烈晃動，最終停在一個非正常方位。
“九宮錯位。”她喃喃，“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像是把天衍三十六式的根基打亂重組，再嵌入更高層次的規則。”
“不對。”時渺忽然開口，“這不是陣法邏輯，是時間的殘影。你看那些紋路交彙的節點——每一次重疊，都像是同一段記憶反複回放。”
秦無塵聽著兩人的分析，手指在地麵上緩慢描摹。
他沒有用靈識去探，也沒有調動係統，而是憑著本能去感受。
那是一種奇異的共鳴，源自體內某處，隱隱與手腕上的金色印記呼應。
他想起進入虛門前的那一聲低語——“認親”。
不是主仆，不是契約，是血脈般的熟悉。
“你們覺得，”他忽然問，“如果這獎勵不是功法、不是法寶呢？”
墨鳶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他沉默一瞬，從懷中取出一張空白紙箋，提筆寫下三個字：前世憶。
然後遞過去。
墨鳶接過一看，眉頭皺得更深：“你是說，這符文陣通向你的過去？”
“鴻蒙仙運係統不是憑空出現的。”他盯著那光輪，“它是宇宙初開時的東西。而我……或許也不是第一次接觸它。”
時渺輕聲道：“有些族老說過，命運會在特定時刻重啟。當一個人的靈魂頻率與遠古印記重合，就會被選中——但那不是開始，是回歸。”
空氣凝滯了一瞬。
秦無塵低頭看著自己寫下的字，又望向墨鳶與時渺：“你們也寫一個吧，猜猜會是什麼獎勵。”
墨鳶沒猶豫，執筆落字：高階陣圖殘卷。
她解釋：“這符文結構雖超出現世認知，但仍有陣道母本的影子。尤其是第三圈紋路，分明暗合‘逆命推演’的軌跡。”
時渺思索片刻，寫下：時空本源晶核。
“我族傳承裡提過，唯有掌握時間源頭的存在，才能穿越混沌原點。而這陣法波動……讓我想起了祖地祭壇。”
三人交換紙箋，各自看完，沒人說話。
良久，秦無塵將三張紙疊在一起，收入袖中：“也許都不是，也許……都是。”
他站起身，再次走向符文陣前。
這一次，他沒有伸手，也沒有催動靈力，而是靜靜凝視。
他的呼吸漸漸放緩，心跳節奏似乎也在調整，與那符文流轉的速度悄然同步。
就在某一刻，他抬起右手，指尖輕點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