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冰麵上,聲音很輕,卻像是敲在心上。
秦無塵靠在那根未倒塌的冰柱邊,左手掌心還在往外滲血,傷口邊緣發黑,那是魔線殘留的毒氣在侵蝕經脈。
他沒再動劍,隻是用右手從懷裡摸出一枚青銅符牌,指尖一搓,靈光微閃,一層薄薄的屏障在四周成形,勉強隔絕了外頭殘餘的魔氣波動。
洞窟裡安靜得可怕。
剛才那一聲龍吟震碎了骸骨,也耗儘了最後一絲躁動。
水流緩緩回旋,碎冰漂浮,像是一場風暴過後留下的殘局。
敖燼盤踞在岩壁之上,龐大的龍軀微微起伏,呼吸漸漸平穩。
他閉著眼,殘缺的龍角泛著黯淡金光,顯然正在強行調息。
可即便如此,秦無塵也能感覺到,那股屬於燭龍後裔的威壓並未完全收斂——就像一頭受傷的猛獸,哪怕臥著,也在警惕著隨時可能到來的獵手。
“你撐得住?”秦無塵低聲道,嗓音有些沙啞。
敖燼眼皮動了動,沒睜眼,“死不了。”
“那就好。”秦無塵扯了下嘴角,忍著疼把左臂抬起來,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混著靈氣打入“靈氣轉化爐”。
爐火微亮,將周圍稀薄的海靈吸入,轉瞬煉成一股純淨氣流,順著經脈緩緩注入掌心。
疼痛稍稍緩解,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壓製。
真正的傷在深處,那些黑線不隻是抽走了他的血,還留下了一種陰冷的東西,像是藤蔓一樣纏在骨頭縫裡。
他抬頭看向敖燼,“你是怎麼被抓住的?”
敖燼沉默了幾息,終於睜開眼。
赤金豎瞳掃過秦無塵,又緩緩移開,“我去查海眼異動的源頭。
本以為是玄鯊王作亂,結果……是個局。”
“什麼局?”
“祭壇。”敖燼聲音低沉,“底下有座古陣,用九百九十九具修士魂魄為引,連通一處封印裂隙。我靠近時,玉簡自啟,黑線穿體而入,直接鎖住了龍脈根源。”
秦無塵眉頭一跳,“你說的玉簡……是不是和剛才那枚一模一樣?”
敖燼搖頭,“不一樣。我搶回來一塊殘片。”
他張口一吐,一道微弱金光飛出,落在冰麵上。
是一截斷裂的玉簡,表麵焦黑,裂痕縱橫,但中間隱約浮現幾個字跡——血影樓·永夜計劃。
秦無塵瞳孔一縮。
他沒急著去碰,反而先用真龍精血混合自身氣血,滴在指尖,輕輕抹過玉簡表麵。
刹那間,一股灼魂般的刺痛順指竄上,但他硬是穩住了手。
“這東西被下了標記。”敖燼警告道,“誰碰誰會被追蹤。”
“我知道。”秦無塵冷笑,“可我已經砍了他們的線,砸了他們的陣,還救了你這個麻煩。他們要是想找我,早就該來了。”
他說著,右手迅速調出係統界麵。
積分欄隻剩兩百出頭,剛經曆一場自傷破陣,幾乎見底。
他沒猶豫,直接選擇“深層掃描”。
【檢測中……】
【高階汙染源確認】
【成分分析:與‘噬魂鎖鏈’同源,汙染等級:九重幽獄級】
【建議立即銷毀,避免因果反噬】
秦無塵盯著那行字,腦子裡瞬間閃過畫麵——第三卷葬仙穀,厲子梟手持漆黑鎖鏈,一擊絞殺七名結丹修士。
那時他還以為那隻是件凶器,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法寶。
那是某種更大陰謀的一環。
“血影樓……”他低聲念著,眼神漸冷,“他們盯北溟多久了?”
敖燼低哼一聲,“不止北溟。玄鯊王不過是傀儡,真正要複活的,是初代龍皇。”
“什麼?”秦無塵猛地轉頭,“你說誰?”
“初代。”敖燼語氣沉重,“我們這一脈的始祖,早在萬年前就被封印在北溟海眼深處。傳說他欲逆天改命,引動混沌原點暴走,最終被諸族聯手鎮壓。如今有人想借玄元髓心重啟封印,讓他歸來。”
秦無塵眯起眼,“所以那些骸骨、黑線、玉簡……全是為了喚醒他?”
“不錯。”敖燼點頭,“我的精血是純正燭龍血脈,能作為引子,激活封印鬆動處的能量節點。他們抓我,就是為了這點‘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