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觸到水道邊緣的刹那,秦無塵借著最後一蹬的力道,整個人向前撲去。
岩層在身後轟然塌陷,熔岩如洪流般灌入深淵,熱浪幾乎貼著他的後背卷過。
他懷裡的敖燼毫無動靜,身體隨著下墜的慣性微微晃動,頭磕在他肩上,冷得像塊冰。
寒流迎麵撞來,刺得他睜不開眼。
水流瞬間吞沒兩人,冰冷如刀割開皮膚。
手腕上的傷口被激得一陣抽搐,血剛湧出就被衝散,混進漆黑的暗流裡。
他咬緊牙關,左臂死死箍住敖燼的肩背,生怕一個翻滾就失了聯係。
這水不對勁。
越往下,越冷,冷得不像尋常地下水脈,倒像是從極寒之地滲出來的陰泉。
四肢開始發麻,靈氣運轉滯澀,連混沌金紋都變得黯淡幾分。
他知道不能再耗,強行催動一絲神識,默念係統指令。
【仙運推演——前方安全路徑。】
界麵閃了一下,終於響應。
僅剩的幾百積分被扣除,一道微弱藍光在識海中浮現,指向斜下方。
那光極細,卻穩定,像是深埋地底的一線生機。
有路就行。
他把橫咬口中的玄鐵匕首換到右手,騰出雙手劃水。
水流湍急,帶著一股向下的吸力,仿佛整條水道都在往某個深處拉扯。
他順著推演指引的方向,借力調整姿態,儘量讓身體保持平穩。
可才遊出不遠,腿上忽然一緊。
低頭看去,黑影浮動,幾團巴掌大的靈體貼在小腿上,形似蝌蚪,卻長著細密的口器,正啃咬皮肉。
傷口遇水本就劇痛,這一咬更是鑽心。
他低哼一聲,沒亂動,反而閉了閉眼,將殘存的氣運之力猛地注入金紋。
金光自經絡炸開,順著血脈直衝腿部。
“嗤”的一聲輕響,那些靈體像是被火燎過,瞬間焦黑,化作碎渣隨波散去。
他也因此耗去最後一絲力氣,手臂一軟,差點鬆開敖燼。
不能停。
他咬破舌尖,腥味在口中漫開,頭腦清醒了一瞬。
繼續往前,順著藍光方向推進。
頭頂上方,岩漿漩渦仍在咆哮,餘音透過水層傳來,沉悶如雷。
若不是及時跳下來,此刻早已被熔岩吞沒。
想到那截噬魂鎖鏈最後在火中一閃而逝的模樣,他眼神一沉。
五千積分?
笑話。
那根本不是獎勵,是誘餌。
係統那一聲“異常行為”的判定,還有強製倒計時,都不像是平常的機製反應。
更像……有人在背後操控規則。
但現在想這些沒用。活下來才是第一。
水流漸漸變得粘稠,阻力加大,耳邊隻剩下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回響。
敖燼的體溫越來越低,貼著他胸口的部分幾乎沒了熱氣。
再這樣下去,就算到了岸邊,人也救不回來。
就在他幾乎撐不住時,前方藍光驟然擴大。
一片開闊空間出現在視野儘頭。
水流到這裡開始分流,形成數條支脈,中央則是一個略高於水麵的石台,乾燥平整,像是天然形成的落腳點。
更重要的是,那藍光源頭就在石台另一側,隱約浮動,像是某種礦物在發光。
就是那兒。
他拚儘全力劃水,雙腿猛蹬,借著一股回旋流將自己推向出口。
然而臨近石台,一層半透明的膜狀屏障擋在麵前,像是凝固的水牆,堅韌異常。
身後水流已經開始回卷,岩漿的熱氣順著水道滲透下來,蒸騰起大片白霧。
若不儘快脫身,下一波衝擊過來,恐怕會被直接拍進更深的地縫。
沒時間猶豫。
他深吸一口氣,將最後凝聚的一縷靈氣灌入雙腿,猛然發力蹬壁,整個人如箭般撞向屏障!
“砰!”
膜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卻沒有立刻破碎。
他趁勢抽出玄鐵匕首,刀尖抵住裂縫,手腕一轉,橫向劃開!
“嗤啦”一聲,屏障撕裂,水流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