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懸在半空,紫金色的電蛇纏繞成柱,離秦無塵頭頂不過三丈。
那道雷霆沒有落下,卻壓得他膝蓋微彎,青衫獵獵作響,像是被無形巨手按進了石台。
他眉心裂開一道細縫,鮮血順著鼻梁滑下,滴在玄鐵匕首的刃上,發出“嗤”的輕響。
匕首插在識海對應的命竅位置,正下方三寸,是係統最後紮根的地方。
此刻,那灰白的數據流瘋狂湧動,像要掙脫束縛,可鴻蒙碎片已開始反向吞噬——不是被煉化,而是主動絞殺。
“想跑?”秦無塵咬牙,手腕一翻,匕首往裡又送了半寸。
劇痛炸開,他眼前一黑,喉嚨裡泛起腥甜。
可就在意識即將潰散的刹那,一股溫潤的力量從掌心傳來。
低頭一看,定海神針竟自行浮起,針尾輕輕抵住他後腰命門穴,一股沉穩如淵的氣息順著經脈湧入,硬生生將潰散的靈台拉了回來。
天機主核的星河巨臉在雷雲中扭曲,聲音第一次帶上波動:“你瘋了!以肉身承載鴻蒙本源,隻會被反噬成灰!”
秦無塵沒理他,隻是抬起左手,五指張開,掌心朝上。
一抹金光自指尖蔓延,沿著手臂爬升,所過之處,焦黑的皮肉緩緩再生,斷裂的經絡重新接續。
這是鴻蒙之力,不再是係統的賞賜,而是從他血脈深處湧出的東西。
“你說我瘋?”他冷笑,聲音沙啞卻清晰,“那你看看——現在是誰在掌控?”
話音未落,雷柱驟然劈落!
轟——!
金光屏障應聲炸裂,碎屑如雨灑落。
秦無塵被震飛數丈,後背狠狠撞上殘破的祭壇基座,喉頭一熱,噴出一口血霧。
可他仍死死攥著匕首,指節發白,另一隻手牢牢抓住定海神針。
雷雲翻滾,第二道雷劫已在醞釀。比剛才更粗,更亮,帶著撕裂天地的威勢。
就在這時,空氣輕輕蕩了一下。
不是風,也不是震動,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錯位感”。
仿佛時間本身被人輕輕撥動了一下弦。
秦無塵眼角餘光瞥見一道身影從虛空中踏出。
白衣素裙,赤足無履,發絲如雪,指尖泛著淡淡的透明漣漪。
她站在雷光與陰影交界處,像一幅隨時會褪色的畫。
“時渺……”他喃喃。
少女沒看他,隻是輕輕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那一瞬間,連雷光都凝固了。
第二道紫金雷霆停在半空,電蛇蜷縮不動,仿佛被凍在了冰層裡。
“逆流三息。”她低聲說,聲音輕得像一片葉落在水麵。
時間停滯了。
整個世界陷入詭異的靜止。
海浪懸在半空,碎石浮在原地,連風都凝成了紋路。
唯有秦無塵還能動。他踉蹌起身,雙腿還在發抖,可眼神已經變了。
他知道機會隻有一次。
抓起匕首,他縱身躍起,直衝雷雲中心。
每一步都踏在凝固的空氣中,留下一圈圈微弱的金痕。
定海神針緊隨其後,自動懸浮,為他破開層層阻礙。
天機主核的臉在雷雲中劇烈震顫,星河崩散又重組,發出低沉的怒吼:“停下!你不能斬斷天劫之序!這是法則!是秩序!”
“去你娘的秩序。”秦無塵啐了一口血沫,匕首高舉,鴻蒙金紋在他瞳孔中瘋狂旋轉。
下一瞬,刀鋒落下。